2、新媒体的冲击力
杰•尼尔森(Jakob Nielsen) 曾在专栏文章《传统媒体的终结》里预言说“未来的五到十年间,大多数现行的媒体样式将寿终正寝。它们将被以综合为特征的网络媒体所取代。”这种诺查丹马斯式的预言把传媒界弄得真有点兵荒马乱之感。
与此同时,新媒介、旧媒介之间的激烈竞争越来越白热化,传统媒体“是生存还是毁灭”,众说纷纭,让人们对传统媒体的命运忧心忡忡。关于新媒体和旧媒体关系问题的研究,一直是业界的兴趣点所在,随着新媒体展示出越来越多的潜力,旧媒体该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新媒体冲击呢?
在《我们媒体》 一书中,丹•吉尔默对大众传媒的保守性进行诟病,“我绝对肯定的是现代新闻业的机制正在被一种危险的保守主义培养着——而商业影响更甚于政治影响,虽然两者都同样明显地威胁着我们的未来”。大多认为,主流媒体的运作有固步自封的倾向,政治诱惑、商业利益等影响下的传统媒体,似乎一直忽略、漠视多元文化和普通公民的声音。而新媒体则弥补着这一缺憾,甚至迫使传统媒体对处于话语权边缘的议题进行关注。换言之,随着公民记者崛起,报纸等传统媒体的市场占有率,未来势必会更加萎缩,网络媒体的影响力则会越来越大。
大众传媒报道的“模式化”问题同样得到关注。盖伊•塔奇曼 在对传统媒体“新闻网”的研究中曾指出,记者惯于用一些非常严格的框架去建构新闻,对议题形成一些“报道模式”,而这些模式可能会使记者获得错误的结论,从而成为报道的阻碍。过去三十年英美的新闻学研究不断指出,新闻机构为了有效率地生产新闻内容,沿用一套既定的模式、常规和框架来报导议题,这种报道具有一定重复性,所以,新闻机构对处于社会边缘位置的人群的声音,对社会和文化的转变的触觉日渐失去敏锐。
麦考伊 教授在他的论文“互联网时代的新闻修正机制和制度权威” 中指出,互联网昭示了一种可能性—— 一种拯救挣扎在危机边缘的报纸行业的能力,而且可能将传统新闻业变革为崭新的形式,这种新形式是通过电子网络来展示和销售的,一些固守传统的报纸可能走向消亡。新媒体正在改变印刷媒体的格局,将取代旧媒体或者旧媒体顺从新媒体的秩序而建立新的形式。
当在线出版变革新闻生产方式时,传统媒体就要进行新闻机制调整。比如《纽约时报》《泰晤士报》等世界各国的知名大报都纷纷建立了网络版,就是顺应新媒体时代的一种典型特征。同时,新媒体不仅尝试改变新闻的定义,也试图超越传统媒体的权威:传统专业主义记者和广泛萌芽的自由撰稿人之间的界限已经通过互联网被打破。
很多传统新闻工作者瞧不起新媒体时代的参与式新闻,特别是博客,他们认为博客发布的特质是自利(self-interested)和业余(unskilled amateurs)的。专业主义记者试图维护自身的权威,对公民新闻的低素质进行诟病,认为网络是混乱和非理性的场所,无论其发布信息的主体抑或发布信息的内容本身,都不具备传统媒体的可信度。
不过,所有的改变都具有延续性,海量的网络信息并不能否定记者专业本领的重要,信息需要由专业记者进行筛选和分辨真伪,传统媒体记者在新媒体时代更能发挥其专业性特点。Ceppos 坚持认为专业主义记者需要找到一种“分辨网络混乱信息”的方法,并保证即使出现在报纸网站上的信息也如印刷的报纸一样公正。AJR 编辑 Rem Reider认为专业记者的作用就在这里:他们将小麦从麦糠中剥离出来。网络非常需要新闻领域的传统价值观——新闻评判标准、正确性、公正性、背景分析等。利用这些去帮助公众在铺天盖地的信息当中分辨正确信息和错误信息。当成熟的媒介和专业记者的技巧应用于网络空间,这将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网络新媒体的兴盛是否会导致传统媒体消亡?
对新媒体事件的具体个案分析中,我们很少看到大众媒体被完全代替的例子,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传统媒体与新媒体要么合作,要么竞争。新旧媒体因此不是壁垒森严的两个系统,而是同属一个“扩展了的媒介生态体系”(enlarged media ecology)。我们如何去分析这个更大、更复杂的媒体系统?对新媒体事件研究者而言,这恐怕是比如何分析单一新媒体传播方式更重要,也更具挑战性的课题,因为它更接近社会互动和历史事件演变的原貌。新媒体绝不仅是技术形态上的转变,在传播内容、话语权、媒体系统内部互动等方面,它都反映出社会变迁的新趋势,包括对底层民众赋权、事件不确定性增强、说服手段多样化,以及判断消息真伪日益困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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