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吕新雨教授在研讨会上提出:“纪录片的导演,不可能同时是专家,不可能同时能处理那么多史料。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一些纪录片他们在史料处理上是非常慎重的。前一段时间《郑和下西洋》这个片子我非常喜欢,因为它的史料处理得非常好。这是特别有争议的。没有任何影像资料,没有定论的史料存在的,但是他们要做这样一个片子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史料的来源和争论,都摆出来了,在过程中他们去考证,比如他们去南洋,去马来西亚,去看史料所说的东西,影像自身功能就出来了,这个片子本身不会出现,可能不太容易出现像刚才李教授(李伯重)说到的那些问题。我自己没有判断史料真伪的能力,这个片子不提供给我这个东西,它只叙述,不说这个史料从哪儿来的,凭什么拿出这些判断,所以会给观众误读。那种经典的叙述是,先设一个套,在片子结束的时候把这个套解开,但是我个人在看的时候,如果不是听李教授那番话,我可能还是觉得很震惊于他的解说本身。我肯定有怀疑,但是我不敢,我的怀疑没有立足之处,对这些纪录片中我们怎么处理史料的关系,我们能不能把这个争论摆出来,作为片中一个结构存在。接下来就是和专家的关系,专家在片子里的出现,是叙述的一种结构,提供两种功能,一种是提供材料的来源,史料从哪儿来的,是这个专家说的,专家在很大程度上证明史料的来源,也可能强化权威感,解说词是这样说的,专家也是这样说的,是互相印证的方法,基本上人文纪录片都有大量专家的采访。
纪录片,如果是人文类,它的主体性到底在哪里,谁阐释谁的问题。除了专家来说,我们还有没有通过别的话语来阐释。比如,像徽州有很多老百姓,他们话语的叙述,他们坐在传统的村子里,他们的村子在日渐变化,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对徽州,他们对江南,他们的理解怎么样,而不是直接把镜头,一下就跳过了近百年的革命,历史的变化,直接跳过去,好像革命之后,或者说革命之后的江南,它还是江南吗?或者社会主义之后的徽州它还是徽州吗?如果它还是的话,那我们怎么样去理解这个题目中的徽州和江南呢,所以在片子的采访,或者说个人的故事,这其实也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对专题片,或者我们的一个贡献,我们重新理解小人物,或者百姓的生活,他们个人的历史。我们认为这些部分,有没有可能进入到所谓的人文类,或者说历史类纪录片的叙述中来呢,有没有可能让所谓精英纪录片,也开放出一个不同的视角,让不同视角,能够进入进来。进入历史的叙述呢,这也是我的一个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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