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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别无选择的选择  
(作者: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制片人、主持人)

  从玩笑开始关注“非典”

  最早接触“非典”是今年二月的事。一个同学在湖南请我帮忙买板蓝根,他的弟弟在广东,电话里说“非典”如何可怕,而且可怕到致命,在广东板蓝根脱销,白醋卖到200元一瓶。据说,这两样不起眼的东西可以预防“非典”。我当即给海军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对方说没问题,但第二天却说北京的板蓝根也告急了。职业的敏感使我由玩笑到了认真,开始关注“非典”这个陌生的名词。

  进入四月,本来已经或者似乎已经平息的“非典”又抬头了,传言也日益渐多,手机短信千奇百怪,真还是伪?“非典”究竟是个未知数。作为一个记者我要运用大脑,过滤耳朵听到的东西。所以我们在策划会上,几次报题,“面对面”作为一个长篇人物访谈节目,我们要找一个突破口,要找一个“非典”话题中的权威人物,我们锁定了国家疾病控制中心主任李立明。作为官员,他是距离公共卫生事件最近的发言人,作为流行病学专家,他是“非典”话题中合适的权威。让我们意外的是,他答应了,但时间和地点无法确定。我们主动要求去广州,在广交会监测工作的间隙采访他。说来有意思,我们追到广州采访了北京专家李立明。而作为广东方面的专家,采访钟南山却是他来北京开会间隙完成的。

  “我们拍你,当然去”

  钟南山在广东抗“非典”的战役中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人物,我并不熟悉他,但他有两件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一是有关方面说“非典”已经有效控制时,他不合时宜地站出来反对:病源不清楚,传播途径不清楚,特效治疗方法没有,何言控制?就广东情况而言,有效遏制更贴近实际情况;二是有关科学家观察到衣原体,并通过新闻发布后,他坚持说,与临床表现有矛盾,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当“时空连线”的刘爱民提醒我为什么不做钟南山时,我还是心头一热,差点犯了大错,我们策划时提到过他,但对这个敏感人物能否顺利播出实在没有把握。感谢梁建增主任的开明,所以在拟书面提纲的同时,我们还领回一个钟南山的采访任务。

  4月15日去广州是临时决定的,因为赶周六的播出点,而李立明虽然回北京,但却只能在广州接受采访。去广州那天,北京的空气突然紧张,我们坦然,但还是买了口罩,带了几瓶中药汤剂,飞机上我们一行四人都戴上了口罩,不敢碰旁边的人,客观地说,首都机场的氛围让我们有些理所当然地紧张。晚上降落白云机场,我们吃惊地发现,当地人悠然自得。戴口罩的反而少,广州也热,我出了机场就摘了口罩。

  采访李立明很顺利,真正感到闯入了一场战斗是在4月17日上午见到钟南山,本来约好下午拍空镜,但我了解钟南山上午有活动,就擅自去广州医学院找他。

  他自顾自进了办公室,没有搭理我们。我听得懂一点广东话,他拿起电话说挽救一个病人的事,我没有打断他,示意王扬(摄像)和陈洪奕(录音)开机记录。我注意观察,不能相信他66的年龄,腰板很直,面孔线条有些硬,眼镜后面眼睛给人湿润和憔悴的感觉。后来才知道挽救的是邓练贤;后来才知道,第一次随钟南山进ICU拍照的挽救正面就是邓练贤,这也是活着的邓练贤最后的影像。等钟南山放下电话,我直接问他:“情况怎么样?”他说:“糟得很,他不听话,我大意了。”我又问:“下午去ICU吗?”“肯定得去,我得尽最大努力挽救他。”他反问“你们怎么办?”“你去,我们拍你,当然去。”我们就这样随他进了重症室。

  记者没有隔离区和非隔离区的区别

  张积慧是我们捡来的线索。拍摄回来的路上,赛纳电话告诉我,“今天《人民日报》发表了一个整版《护士长日记》,挺感人,网上炒得很热,看能不能做。”“叫什么?”“张积慧,广州市第一医院‘非典’临时病区护士长”。很晚了,从网上下几页,心里自认为最硬的部分开始被感动,“做”,我们有了广州之行的第三期“面对面”。

  四个工作日,三期“面对面”、三期“焦点访谈”、一期“时空连线”,我们的时间安排很紧张,但是刺激充实。回到北京首都机场,我打电话向梁主任报了平安,并希望不让所有的人卷进来,要有后备队,这是发自内心的请求,这也是从广东一线医务人员那里得到的经验教训。病毒并不认识你是记者。回来的第三天,我们同一个摄制组又进了302医院,我们又与因救治病人被感染“非典”,又因自己注射血清做实验而打动天下人的姜素椿教授面对面,我又一次哭了,虽然我不愿意,但控制不住。天下人都感动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哭呢?

  因为一次正常的工作旅行,我们闯入了抗击“非典”的战斗;因为几期异常的节目,我们受到了太多的关注。人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怕不怕?危险不危险?其实,对于一个职业的记者来说,并没有隔离区和非隔离区的区别,只有采访现场和后方的区别。我真的没有害怕过,因为能够加入这样一次报道,能够在病者、医者和观众之间架一座桥梁,我认为是个机会,何况医务部门给了我们最好也是目前最科学的防护,使我们不但最大限度地远离了危险,也使我们最大限度地远离了对“非典”的恐惧。十多年的记者生涯,我第一次清楚地感到我们是怎样地被需要。

  我十分庆幸能在“面对面”栏目工作,它让我如此近、又如此深地接近李立明、钟南山、张积慧、姜素椿,一方面,我的灵魂被震撼;另一方面,我的心灵也被洗练,工作着是快乐的。

  越来越多的同仁加入了一线的报道,我骄傲,但也有忧虑。当近距离接近病人,我们应该从专业报道的角度为自己找个理由,我们的目的是消除恐惧,传播科学与高尚,而不是尝试勇气,明白了这些,即使真的被SARS染上了,那也可以理直气壮,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