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老师(魏俊)
央视国际 2004年08月06日 12:56
张老师已经远行五 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记得我上班那年几个同学邀我去看望张老师,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成行,后来又一拖再拖。偶尔也打过一两次电话,只是未曾见面,没想到噩耗传来,张老师走了,还不到 40 岁呢!这成了我终生的遗憾!她是我的小学老师,从三年级到五年级一直是我的班主任,语文老师。那时她还没有结婚。一心都扑在我们身上。
对于农村的孩子,小学高年级已经不小了。除了不会赚钱,农活没有不会干的,但是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张老师却不会干,我们还常常笑她。那时搞集体,老师经常要带学生去支农。记得有一次她带我们去插秧,我和同学们插了好远,张老师却还在前面磨磨蹭蹭,好慢好慢,像在黑板上给我们写粉笔字一丝不苟的样子。我们觉得好笑:张老师!加油啊!张老师站了起来捋了捋头发,露出在烈日的映衬下显得红红的脸,又带些许的少女的羞涩,笑了笑。多事的华仔还走过去拔了一兜张老师插的秧说:张老师,你的秧是不会长的,瞧,根插深了而且弯了,我妈说这是烟杆头是会死的。后来队长来了,果然要张老师返工,她一脸窘相,像个犯错的孩子连连说:连累我们了。我们都怪华仔多事!
语文对于我们来说最害怕的是作文课,而在我的记忆中张老师最热衷于写作课,特别是到了五年级每篇不得少于 500 字或是两张材料纸。坐我后面的一个女生的字写得特大,我常常写不满两张纸就要她抄。后来张老师发现了很严厉的批评我们,罚我抄作文书和她写的范文。她说:你们现在只是写些记叙文,不要求文笔清晰、优美,只是掌握一些基本的格式,学会说真话、诉真情,生活中有取之不尽的资源,还有现在不打好基础以后要吃亏的等等,好多这样的话。每周 3 节作文课,大都是命题作文,首先她必写两三篇范文,要同学们先交流交流,还要我们每人都说一件事或一个故事,丰富素材。她的方法很管用,后来我们都不怕了,作文课有时成了故事课,说话也积极了。那生动活泼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七十年代末的乡村小学环境是较差的,就连喝水都很困难。张老师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到堰塘去担水,保证我们一天的饮水。其实这事情在别的班级是同学们轮流抬的,但张老师不放心我们的安全、水的质量。最多允许我们陪同去玩。当然她也培养我们爱劳动的习惯,学校厕所的后面有一块地就是我们班的实验地,每周两节劳动课就是在那过的。有时她会坐在田埂上看我们劳动,我们最喜欢她那站的姿势,美丽极了,特别是那不缠辫子的长发随风一吹显得朦胧,迷离。偶尔一句笑话,一个故事从她的小巧的红唇里涌出,会给我们的劳动带来无穷的乐趣!
几乎我们每人都有她送的东西:一叠白纸、一支铅笔、甚至一支昂贵的圆珠笔 …… 可惜她送我的一支大头钢笔也早已在八十年代的一场洪水中丢失了。这场洪水冲毁了我们的家园,冲毁了我们的小学校,也把我们与张老师冲散了。后来我也转到别处读书了,我也常常把教我的老师与张老师作比较。我的童年就是在张老师的熏陶之中度过的。一个女教师又是在那个年代她永远都是先进的。先前到没有什么,她去世后常常想起她,特别是她那红红的略带羞涩的脸、那不缠辫子飘动的长发,还有那颗爱我们的心!令我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