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师(王纯洁)
央视国际 2004年08月17日 15:39
在中国很相信缘分,我总认为自己和教师这个职业很有缘分。我从小就在校园中长大,因为父亲是一名中学教师,而且我和教师节同岁,最重要的是,我也是一名教师,连我最敬佩的人,也是一名教师――潘先武老师。
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在教室兴高采烈的谈论暑假生活,一位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精神抖擞的走进教室,迈上讲台。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我姓潘,叫潘先武,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潘老师”。
他率先来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说真的,这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粉笔字了。这新奇的出场方式,一下子把我们吸引住了。最让惊讶的还不是这个,他是第一个用普通话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那抑扬顿挫的音调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因为这两点原因,虽然在别人眼中看来这算不了什么,但对那时的我而言,这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呀!我渐渐喜欢上了语文课,每天早上,来到教室,都要往墙上的课程表看一看,今天有几节语文课。回到座位,便眼巴巴的等待潘老师的到来。现在我仍然能回忆起当时的许多课文:《养蚕》中母亲的伟大让我们感受了母爱的无私;《金色的鱼钩》里红军艰苦的生活让我们感动得落泪;《榆钱饭》中对榆钱饭的描述让我们垂涎三尺,好笑的是我根据课文的描写一直把槐树当榆钱树,并为作者把大把的榆钱揉进嘴里感到不可思议。他讲课很有规律,我经常能猜出下节课上什么内容,讲读课文总要上三个课时,每到上新课,他又总是要先范读一遍课文,我甚至还记得他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读《桂林山水》:
“漓江的水真静啊;静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漓江的水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见江底的沙石;漓江的水真绿啊;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瑕的翡翠……”
潘老师从不打我们,连骂也很少,我从没有听到过他在课堂上大声地训斥学生。我那时的胆小是众所周知的,上课时,从不举手发言。在一堂活动课,潘老师突然说让全班胆子最小的一个同学来唱歌。我心里一紧,果然,我被叫了起来,当时不知是怎么唱过去的,只记得很不好,同桌对我说她几乎听不到我的声音,可潘老师居然表扬了我。后来在课堂上,他叫我回答问题,一次,两次,我渐渐觉得自己的声音大了起来,记忆最深的是那一次朗诵选拔,班上自行推选,为了让其他同学选自己,选手必须上讲台做朗诵表演,我很想参加,却没有勇气,同桌鼓励我,我按捺不住,上讲台读了一首短诗。回到座位,我的心怦怦直跳,潘老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说:“读得很好,还读出了一种童趣”。当时我高兴极了,小小的心装满激动与兴奋,后来,投票结果出来,我以几票落选,但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还被那快乐浸着。
还有一次,班上开展摘金银花的活动,用金银花晒干卖给收购站作为班费,我只摘了一点,便跟妈妈要了一块钱交,潘老师居然不收那一块钱,还在班上批评了我,当时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自己做了老师,才体会他那时的良苦用心。
小学生活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初三时,我放弃进高中的机会在同学们的惋惜声中选择了师范,几年之后回到了母校,可惜潘老师已调到县里,但校园的景物,总会让我想起潘老师。那操场边四季常青的小树是他和全班同学在植树节时种下的;那制作黑板报的墙上,有他指导我们办报的身影;那株如伞的桂花树多少次被我写进作文。走进教室,我仿佛又听到了他抑扬顿挫的语调:
“漓江的水真静啊;静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漓江的水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见江底的砂石;漓江的水真绿啊;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瑕的翡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