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公司是全球最佳25家企业之一，财富500强企业之一。了不起的是，这25家企业中的20家都是它的客户，财富500强中的400家企业都在用着它的产品ERP（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企业资源计划）管理他们的企业。

作为一名优秀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海宁·卡格曼于1982年加入SAP公司，并于1998年5月成为SAP公司联合主席兼CEO，与大名鼎鼎的哈索·普来那共同“驾驶”着SAP这艘大船。当网络的精英们都聚集在硅谷时，他固守在德国的莱茵河畔，与硅谷分庭抗礼，连比尔·盖茨也对他推崇备至。

日前，他第一次来到中国、来到北京，而老芮我有幸与他伴着茶香，娓娓交谈，听他时而纵浪大化的仰天长笑，看他时而陷入德国人特有的沉思当中。

■海宁的“下海”经历

栏主：你曾经是一位出色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而后来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管理者和企业家。在中国，我们管这个叫做“文人下海”。那么你当初“下海”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卡：（大笑）在大学里做科学家固然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压力，也没有人对你指手画脚，不亦乐乎？ 但是，另一方面，学校里的研究工作往往过于阳春白雪，与实践大大脱节，你写的论文往往全世界只有20个人能够看得懂。于是，我很快就对这种生活厌倦了。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指着窗外的一栋栋大楼对我说：“看，那座楼是我1968年建的，旁边那座是我1970年修的……”这才是我想要找的感觉。如今，我也可以对别人说：“看，我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在全世界我有17000多企业用户。”

栏主：但是我想对于一个长期从事研究的人来说，一下子投身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中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卡：的确，那是一段必须从零开始的日子。你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为CEO，你必须从底层，往往是程序员做起，去为成功而奋斗。我们都喜欢挑战，喜欢刺激，谁也不希望每天都重复做同一件事情。如果你现在就可以完全预想到10年后将会怎样，生活也就失去了意义。

■老婆是最好的ERP系统

栏主：SAP的管理思想是否也渗透到了你的家庭生活中去，你如何管理你的家庭生活？

卡：我有一个老婆。（两人大笑）在家里，她管理生活，管理一切。

栏主：也就是说就你个人而言，老婆就是最好的ERP系统。

卡：（笑）没错！这个ERP系统可以让家庭里的资源得到最有效的管理。现在的我越来越感觉到家庭的重要性，没有一个好的家庭作后盾，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很难在激烈的竞争中取得成绩。每当我出差回来，家庭的温馨也总是能把我身上的疲惫与紧张带走，让我彻底的放松下来。

■墨客与大侠

栏主：SAP的另一个有趣现象就是你与大名鼎鼎的哈索·普来那共同分享主席兼CEO的位置，这种做法在企业界并不多见。在我看来，如果说哈索·普来那是一位风风火火闯九州的大侠的话，那么你，海宁·卡格曼博士则更像是一位潇潇洒洒走四海的墨客。那么究竟你们这两位性格迥异的主席兼CEO是怎样协调、分工的呢？

卡：很多人都觉得两个主席兼CEO在一起共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其实不然。我们之间的分工也并不是界限分明，一成不变的。哈索侧重产品与技术，我更侧重客户与销售。哈索曾经主管SAP在美国的分公司，而我则主要负责手下的大型研发部门。有时我们的角色也是互换的。关于公司的战略决策，都是我们俩与董事会共同决定的。我觉得，谁都不可能一贯正确，谁都难免一时冲动，两个人作决定，恰恰可以think twice。（三思而后行）

栏主：那么是否可以把你们两个人比喻成希腊神话中的双面神，或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卡：更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SAP的用人之道

栏主：是否可以与我分享一下SAP的成功之道？

卡：首先，我们的公司非常专一，从成立之初一直致力于企业软件解决方案的研发。其次，吸引人才。公司在招聘员工的时候，并不倾向于那些有经验的人，而是更喜欢有才干、有热情的人。一个充满激情的团队，才是推动公司不断向前发展的最大动因。第三，提供最合适的产品：在20世纪80年代，我们推出实时企业管理应用系统，1990年代，通过一系列企业资源管理系统的产品，SAP成了ERP的代名词。1999年，我们又推出了mySAP.com。两年后的今天，我们的集成电子商务应用系统应运而生。 栏主：IT业人才的流动性很大，你们是靠什么来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的呢？

卡：我们给员工的是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公司，一个优秀、充满激情、积极向上的出色团队。而且，公司的领导非常注重员工的成长，不遗余力地培育、开发员工。在公司价值增长的同时，员工个人的价值也在迅速增长。

栏主：那么收入呢？

卡：（大笑）这就是第四点。员工的收入非常稳定。当然，我们不能像美国的一些企业那样大把大把地给期权。那种做法曾经吸引了不少人，但如今，一年前曾喊着要期权的那些人，又开始喜欢我们所给的薪水和奖金了。 栏主：我听说SAP的工作时间伸缩性非常大，员工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早上10点来到办公室也没人说你，是真的么？

卡：你要是愿意的话，早上6点来我也没意见。（笑）SAP从一开始就有这样一种理念：要给员工充分的自由。你不能强迫人们去做创造性的工作，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只有在人们感觉到舒服的时候，创造力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而且，根据我们的经验，你越是给员工自由，越让他们感觉舒服，他们往往工作的时间越长，越喜欢公司的氛围。如果我真的要求大家早晨8点到公司，大多数人可能5点就到了。

栏主：作为惟一一家称雄世界的来自欧洲的IT先锋，SAP这个莱茵河畔的软件巨子是不是也带有明显的德国文化，特别是欧洲传统制造业文化的特征？

卡：我并不这么认为。SAP的文化是多元文化，它是一个高度国际化的公司。与美国的竞争对手相比，我们的优势在于，正因为我们没有他们对于北美市场的天然联系，我们就更加主动地，无拘无束地把我们的产品打入到世界的各个市场中去。

栏主：如果让你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你所热爱的SAP，你会选择哪一种？

卡：老虎。强壮、美丽、迅速、充满活力，如果能再聪明一点儿，那就更完美了。

■中国之行

栏主：你这次来的目的之一是与中国石化签约，你们的产品虽然被财富500中400家企业所采用，但你能肯定适应中国企业的特殊需要吗？

卡：中国的企业为什么就要那么特殊呢？为什么就一定要与外国的企业不一样呢？商业成功的法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栏主：请举例说明。

卡：海尔集团在使用了我们的采购管理系统后，节约了8000万人民币的采购成本。我们为长春一汽设计了客户关系解决方案，帮助他们研究客户的消费行为。在内部管理方面，联想集团原来使用他们自己的系统，需要20天，CEO才能看到上个月的销售报表，而在安装了SAP的系统之后，只需要6天，这样，总裁就可以及时调整下一个月的经营策略。清华大学的一项对于160家国有企业的研究表明，我们的产品已经成为促使中国企业进行内部改革的一种催化剂。

栏主：你个人的座右铭？

卡：保持一颗好奇心。充满热情地去发现新事物。

栏主：我听说很多SAP的中国员工都认为你早就应该到中国来了，你觉得呢？

卡：是，我保证以后会常来。

栏主：常回家看看。（套词）

卡：（诧异，不解）

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