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后天生成女人的



  “女人不是天生就是女人的,而是变成女人的。”

  很多人都是因为萨特而知道波伏娃的:从1928年两人在巴黎高师相识到1980年萨特逝世,在半个多世纪中他们共同生活、战斗,虽然其间也发生过一些逸事新闻,但无论如何应该承认他们是相依相伴50年的终身伴侣。波伏娃分享了萨特漫长动荡一生中的苦与乐,在每一个关键时刻都坚定地站在萨特一边,给予萨特可贵的支持。波伏娃的名字总是追随着萨特的名字出现,就像1929年通过教师学衔考试时,萨特名列第一,波伏娃随列第二……

  波伏娃出生于一个天主教色彩很浓的资产阶级家庭,但她天生是个抛头露面的活跃人物。她本人具有作家、哲学家、散文家、戏剧家等多重身份,而她的写作却与萨特的《现代》杂志、与存在主义运动、与妇女解放运动、与萨特伴侣和战后“介入”女思想家的身份紧密地结合起来。换句话说,她的“写作事业”与她的“生活事业”是密不可分的。正因如此,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家,她没有去建树哲学体系,而选择了“哲人”的道路。这也是她与萨特的一个很重要的不同点:波伏娃写作是为了更好地感受生活,而萨特是为了更好地履行写作与思考世界的使命。

  波伏娃的第一部作品是小说《女宾》。《女宾》的主题明显取材于1933年的萨特—波伏娃—奥尔加三角情感纠纷。在这部小说中,波伏娃避开此类主题惯用的心理分析和手法,而向读者展现了存在主义小说的模式,特别提出了“他人”这个存在主义关注的重要问题。第一部小说的成功促使波伏娃放弃了中学教职,投身写作。1954年,波伏娃的《名士们》获龚古尔文学奖。这部小说是法国战后左派知识分子圈子里最优秀的小说之一:它描绘了形形色色知识分子的形象,战争胜利后的幻想及其破灭,与共产党、东欧、美国矛盾又困难的关系,面对殖民主义的无能为力以及对古拉格现象的觉悟……这本书在法国知识界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对现实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出乎作者预料。

  波伏娃也有一些哲学论著,但大都是宣传解释萨特的存在主义,没有太多独特之处。然而,她1949年发表的《第二性》,却是一部至今仍具重要意义的巨著。这部千页鸿篇是波伏娃最著名、最有影响的书。书出版时曾受到多方指责,被视作丑闻,堪称惊世骇俗之作。它真正为人们所接受并引起世界性反响还是在1970年以后。在书的第一卷中,波伏娃从生物学、弗洛伊德心理学及马克思主义的角度分析女性的条件,通过宗教、神话、文学分析批判了“女人性”的观念。她指出:“女人不是天生就是女人的,而是变成女人的。”波伏娃尖锐地抨击了把女人规定为他者的男人强加在女人身上的种种神话,她指出:“在历史的长河中,男人是主人,女人总是奴隶。”在第二卷中,波伏娃对女人从童年到老年的条件进行了一系列详细考察,展望从如此处境解放出来的前景。这部书在发表30年后被公认为是妇女思想史中独一无二的著作,在20世纪西方文化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波伏娃的名字与萨特的名字紧密相连,但波伏娃以自己的成就应得到单独的重视。因为,按罗兰·巴尔特的说法,波伏娃是写家:作家是名词,实现一种功能;写家是及物动词的名词化形式,实现一种活动。作家通过加工语言为自己的写作辩护,写家则通过写下他所想之物为自己辩护。作为写家的波伏娃是20世纪杰出的女性。(文:杜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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