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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 dire stra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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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your face I'm looking for on every street
——《On Every Street》
前些日子在整理一些过去的东西时， 看到了曾经的女朋友写给自己的一封信。那时我们相隔千里，一年也就能见一次面。96年新年我翻录了一盒 dire straits 的歌曲作为礼物邮给了她。 她在信中说在一个晚上坐在屋里听着《Romeo and Juliet》， 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想这就是dire straits。 他们的歌中有着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情感。 J.D.Salinger 的《麦田守望者》中有这样一段话：“我就站在那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 要是有孩子往悬崖这奔来，我就捉住他——孩子们都在狂奔，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 我得从一个地方出来捉住他们。我成天就做这事， 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dire straits 对我来说就好象是一个守望者， 在他们的音乐中，自己总能把心灵和情感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从而即使面对纷烦的世事也能安静和从容。
Turning all the night time into the day
And after all the violence and double talk
There's just a song in all the trouble and the strife
You do the walk
You do the walk of life
——《Walk of Life》
1977年，苏格兰格拉斯哥教师 Mark knopfler 和他从事社会工作的弟弟David knopfler，以及 John Illsley、Pick Withers 在伦敦组建了乐队 dire straits。 出生于1949年8月的Mark knopfler 担任乐队主唱和主音吉它； 同样生于1949年的John Illsely任贝司；1951年12月出生的 David knopfler 和 Pick Withers 分别为吉它手和鼓手。同年，他们凑了120英镑录制了一盒含有5首曲目的小样，这其中就有 dire straits 的成名曲《Sultans Of Swing》。
乐队的音乐风格从一开始就显示出多样化。 在摇滚的基础上混入了布鲁斯、爵士以及民谣的音乐元素。这样多元化的风格 dire straits 从最初一直延续到今天。
1978年6月，dire straits 在宝丽金下属的 Vertigo公司下推出首张乐队同名专辑《dire straits》， 这张专辑共有9首曲目，其中《Down to the Waterline》、《Wild West End 》和《Sultans of swing》备受关注。凭借此张专辑，乐队成员都成了明星人物，其中 Mark Knopfler 以其低哑的噪音和充满激情和深度的吉它演奏征服了人们。从一开始，人们就把 Mark Knopfler 与 dire straits的其他成员分开谈论。Mark 是灵魂，dire straits 是 Mark 的乐队， 这导致了后来乐队不断有人离开。然而 Mark 的领袖地位使乐队的音乐风格在慢慢转变的同时也保持了最初的基本印记。
由于乐队的成功， 在1979年底他们又不失时机地推出了第二张含有9首歌的专辑《Communique》， 借助上一张专辑的余热，《Communique》在美国及全球各地都取得了很好的销售成绩。
1980年在dire straits创作第三张专辑《Making Movies》期间，David knopfler离开了乐队，接替他的是 Hal Lindes。 1982年他们又推出了专辑《Love over Gold》。在创作这张专辑期间，乐队加入了键盘手Alan Clark。Alan Clak是一位极有天赋的乐手， 他对音乐有着细微的感触。
在《Love Over Gold》这张专辑中，Alan Clark 的键盘不仅和谐地融入了整个音乐之中，增添了乐曲的色彩，同时又光彩逼人，让听者侧耳。当然， 专辑中最精彩的依然是 Mark knopfler 的演出。
《Tunnel of Love》，《Solid Rock》中 Mark 的吉它在速度节奏中充分展示出力量和令人叹为观止的技巧；而《Telegraph Road》，《Private Investigation》中 Mark 的低声吟唱让人听来只觉心里阵阵发紧； 吉它是轻柔而充满灵性的.在听《Private Investigation》时，我们似乎感觉不到吉它的存在，但它又时时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心，在这里，Mark 与吉它就好象李寻欢与他的飞刀一样，做到了人琴合一。 我们听到的都在模糊中变为感受，因为琴声是 Mark 心底发出来的声音。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倾诉，来自夜空中的声音，它并不能让听者轻松， 但它确实让人感动。 这些歌中 Mark 的吉它演奏已经超出了技巧的范畴，它代表着 Mark 对吉它的理解。
在《Making Movies》与《Love Over Gold》这两张专辑中，长篇叙事性的歌曲占据了主流。《Romeo And Juliet 》、《Telegraph Road 》、《Private Investigation》就是其中代表。在《Telegraph Road》中，Mark 写下了这样的句子：“When life was just a bet on a race between the lights，you had your head on my shoulder，you had your hand in my hair……Believe in me baby and I'll take you away from out of this darkness and into the day……From all of these signs saying sorry but we are closed all the way down the telegraph road”。
在这里，dire straits 讲述了一个故事：很久以前一个流浪的人找到了理想的家园，于是开始全身心的建设，而一切成形之后， 他又选择了离开。或许 dire straits 是在讲述他们这一代人寻梦的历程。流浪、停驻、离开，寻找没有尽头。 他们追寻的东西在前方绽放光芒，却又始终无法触及。
dire straits 有着很多困惑和疑问。 一切问题都显而易见，然而却又令人无可奈何。在《Private Investigation》中，他们这样发问：“What have you got at the end of the day？What have you got to take away？A bottle of whisky and a new set of lies？Blinds on the window and a pain behind the eyes”。他们面对问题和人们无力救赎，只好把内心的痛苦在压抑中独自承受。我们于是就听到了这样伤感而失望的叹息。
《Love Over Gold》这张专辑的录音十分出色，其中14分钟的《Telegraph Road》和6分45秒的《Private Investigation》 尤为突出。此张专辑开始，dire straits 的唱片录音就一直是流行音乐中最好的。1984年他们推出的现场 double LP一样保持了最高水准的录音水平。 这张名为《Alchemy——dire straits live 》的专辑共有十一首歌， 基本上
包括了之前乐队所有的精彩曲目。 这张现场专辑让每个乐迷充分感受到乐队深厚的乐器功底和驾驭音乐的能力。 所有的曲目都因现场的即兴演出而变长，其中《Sultans Of Swing》后半部分长达4分钟跌荡起伏直冲云宵的吉它solo， 更是让人感到酣畅淋漓。从此现场版的《Romeo And Juliet》、《Private Investigation》、 《Sultans Of Swing》、《Going Home（From film）》成为了摇滚史上的精典。
There's so many different worlds
So many different suns
And we have just one world
But we live in different ones
——《Brothers In Arms 》
1996年的春天对我来说是一段困难时期。 当时面临大学毕业，前途难测。 宿舍里除了既不找工作也不念书的自己以及一位在国际广播电台实习的同学再没其他人。 我们常常晚饭之后就各自坐着，也不说话，看着窗外很快暗了下去， 而宿舍里播放的总是 dire straits的歌，其中又是 《Brothers In Arms 》这首歌听得最多。那时我们都感到很困苦， 是 dire straits 陪我们走过了那一段日子。他们的音乐让我们知道很多时候只能等待。
dire straits 一样在坚持、寻找、等待。 1982年的《Love Over Gold》之后，时隔三年， 他们才推出了新作专辑《Brothers In Arms》。而在这张专辑创作之前，吉它手 Hal Lindes 离开了乐队， Guy Fletcher 加入；而鼓手也由 Terry Williams 取代了Pick Withers。
这张专辑与《Love Over Gold》相比并没有什么突破的地方。Mark Knopfler充分利用科技手段进行包装。专辑中《Ride Across The River》、《The Man's Too Strong》的录音精彩绝伦：清晰的层次感，清澈的吉它音质，透明的鼓声， 再加上突然爆发的强音都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的听觉感官刺激。 同时乐队借助新兴的 MTV 在电视台大量播出《Money For Nothing》，这使得这首本来是嘲讽 MTV 及流行乐坛的歌曲登上了排行榜首位。 还有便是歌曲本身的可听性和流行性使得专辑广被接受。《Brothers In Arms》仅在美国就售出 900万张，专辑先后登上了加拿大、 巴西、比利时、丹麦、爱尔兰、法国、德国、瑞典、土耳其、 澳大利亚、香港等22个国家和地区的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的首位。而我只喜欢《Brothers In Arms》这一首歌。在这首歌中我感到了歌者在脆弱和无助的情况下依然对这世界，对他人有着最真挚的关怀。Mark Knopfler 是孤独的，从早期作品中的喧嚣和张狂中摆脱出来， 他开始正视内心的恐惧，开始真正面对梦想和现实中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Mark 变得平静，因为他能真正用一种宽容和关怀去面对他人。 他的歌因此不再张扬和华丽， 他用一种平和和智慧的态度讲述我们面对的生活和世界。“Now the sun's gone to hell，And the moon's riding high。Let me bid you farewell，Everyman has to die 。But it's written in the starlight，And every line on your palm。We're fools to make war on our brothers in arms。” dire straits 在这首歌中充满痛苦和忧虑的反思是一种宗教意味的对人类和世界的关怀。
Well alas we've seen it all before
Knights in armour days of yore
The same old fears and the same old crimes
We havn't changed since ancient times
——《Iron Hand》
一篇文章写到在话剧《三姐妹 等待戈多》上演时， 许多人中途退场，他们不愿意等待。也有不少人坚持看完了整出戏， 虽然这样的坚持并不愉快和轻松，甚至还有些沉重。 结局并不是坚持和等待的全部意文，在这一过程中，有人畏惧并放弃了， 可坚持的人却变得更坚强， 这样的人世间也因此有了更多令人向往和追求的东西。
在1985年的《Brothers In Arms》之后，dire straits 于1988年10月推出了他们的精选集《Money For Nothing》。 之后乐队于1991年3月发行了新的创作专辑《On Every Street》。6年才出一张新专辑对一个摇滚乐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流行乐坛大批新人的涌现会使乐迷轻易地就忘记这些“上一代”的歌者。从85年到91年，长时间的沉寂无疑给了dire straits 更多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机会，事实上《On Every Street》是他们最优秀的专辑， 也是流行音乐史上最杰出的专辑之一。
《On Every Street》这张专辑词曲是灰暗和伤感的，而其中包含的情感却是真诚和厚重的。过去的 dire straits有着表达自己对世界认知的欲望，有着让大众接受自己的渴求，然而在这张专辑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面对世界、 回归到最初的 dire straits。 他们并不把观察体会到的东西作为一种结论告诉我们， 在一种平静的叙述方式和充满向往的态度中，我们看到 dire straits 的忧伤。Mark Knopflen 的吉它已经没有了《 Sultans Of Swing 》中华丽的技巧和感官上的冲击， 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了。《Iron Hand》中简单的小调和弦，《You And Your Friend》中缓慢而忧伤的轻失真音色的电吉他与夏威夷吉他交错行进的 solo， 让我们感到一种由心底漫漫往外溢出的感动，这种情绪从自己内心一直扩散到整个空气之中，这时的 dire straits 是在以充满力量的心灵和虔诚的意识做着表达， 其它技术手段已经不再重要.从这个意义上说，《On Every Street》已经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巅峰，以后的 dire straits 或许会有更好的专辑，但那也只可能是建立在这一张专辑基础之上的完善。
在这一张专辑的创作过程中，除了曾经在《Brothers In Arms 》专辑中的《 Your latest trick》一曲中合作过的萨克斯手 Chris White 外，乐队又加入新成员参与录音， 他们是夏威夷吉他演奏大师 Paul Franlin 、打击乐 Danny Cummings、吉它 Phil Palmer 以及鼓 Jeff Porcara。专辑中主要歌曲有《On Every Street》、《How Long 》、《You And Your Friend》、《Iron Hand》、《Fade To Black》等。 这些歌曲涉及到了我们所赖以生存的世界和社会的方方面面：情感、理想、道德、家园、战争， 每一首歌都让我们在感动中有所感悟。
然而这张专辑的销量却少得可怜。
在《Iron Hand》中，dire straits 的轻声呐喊如诗：“Now with all the clarity of dream。The blood so red，The grass so green，The gleam of spur on chest nut flark，The cavalry did burst upon the ranks”，这样的声音不如重金属乐队的嘶喊引人注目； 这样隐约的关怀不如 Micheal Jacksion 的《Heal The World》浪漫，然而却包涵着一个智者对人类历史中不断隐隐重现的悲剧的沉沉忧思。而专辑中的《How Long》这首歌总共就出现了二十几个单词；而《Fade To Black》也在曲和词上大量重复，并且歌词显得沉重：“Maybe it's all for the best ，But I wish I'd never been lasooed，Maybe it's some kind of test，But I wish I'd never been tattooed，Or been to hell and back fade to black”。
这一切都不能带给人兴奋和快感，反而还要听者去思考，因而销量不好也就成了必然的事。确实，这些来自灵魂深处的倾诉并不能带给人欢娱， 因为这其中有着令每个人都难以释怀的沉重。然而当我们静心聆听， 就会感到深埋其中的感动。于是我们听到了心跳的声音，梦见了灵魂的飞扬，感到了自己的卑劣，禁不住泪流。
How long ，how long baby ，how long has it been，
How long you gonna keep me wondering......
How long before you're sure，
MY love is strong ——how long——how long
——《How Long》
1993年5月，dire straits 推出了另一张现场专辑《On The Night》；同年11月，Mark Knopfler 推出了一张他为一些电影而创作的音乐合集《Screenplaying》；1995年发行《Live At The BBC》；1998年推出《Sultans Of Swing：The Very Best Of dire straits》， 这张精选集收录了乐队组建20年以来创作的曲目共16首。
以上就是dire straits在《On Every Street》专辑之后做的一切。
然而不管怎样，每当提起 dire straits 自己就会很怅然。或许他们的音乐实实在在地压在了我的心底，在某一时刻会突然闪现出光芒，岁月流逝，反而更深远。 也许这是因为他们表达的不是对人世间的同情，也不是对处于艰苦状态中的人们的开导，当然，更没有要求，dire straits 的歌中有的是一种关怀，一种对阳光与黑暗都深深注视和轻轻抚慰的宗教式的终极关怀。面对世界个人总是显得无能为力， 但至少我们还可以去爱。
1985年《Brothers In Arms》之后六年， dire straits 推出了《On Every Street》，然而从91年至今，我们再没有他们的消息。或许， 每个人都得等待。不过在1996年，Mark Knopfler 推出了首张个人专辑《Golden Heart》，这是他走过岁月沧桑，走过心灵历程之后的回归，音乐朴实干净，充满民谣气息。 《Golden Heart》带给我们的是终极意味的光明和向往。（文/石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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