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现。
这个成语不知说过多少遍,用过多少遍,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昙花开放。就是今天,也未亲眼见过昙花一现。
养了多年的一株昙花,在办公室的窗下,寂寞地长着,寂寞地绿着,倒不怎么娇惯。每日把残茶剩水倒入花盆中,算是浇了水,也算是施了肥,心里并没有盼它开花的意思。昙花一现,太短暂,也太珍贵了,所以压根儿就没奢望过。
有一天,倒残茶的时候,猛然发现,昙花的“叶片”上竟冒出了一个花苞,心里一阵惊喜:昙花要开了。仔细一看,竟然还有一个花苞。于是,每天总惦着:这两个花苞会何时开,何时现。一天总要看上几遍。
看倒是天天看,花苞也天天长,一天天丰满鼓胀起来,可总没开、没现。怕错过了昙花开的时间,失去欣赏的时机,想打电话请教见过昙花一现的朋友:花苞长到啥样就要开了。可电话终于没有打。想,那么也太张致了,不就是两朵昙花吗?用得着……
花苞一天天长,一天天丰满鼓胀。
同事、朋友见到的,都惊呼:呀,昙花要开了!并且情不自禁的要抚摸一下那花苞,如抚摸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脸。
一天,又一同事来抚摸那花苞。那花苞竟然落了下来,尽管不是瓜熟蒂落,但它终于是落了。落得大家都很遗憾。
其实,我早就感觉这花苞要落,看它柔弱的姿态,娇嫩的样子,还有大家止不住的疼爱、呵护,总感觉它要落,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
但它终于落了。
另一花苞还在长着。
自己就寄希望于另一花苞,希望能见到昙花一现那明艳的一霎。所以,仍是经常地观察,猜测。它何时会开,想像它开时的样子,并且准备好了相机,要拍下它一现时的丽影。
可它还是没开……
一天早上,急急赶来,开门一看,那花苞,实际是开后的残花,已经蔫了。原来高傲的、神气十足的头垂着,无精打彩的:昙花,难得的一现已经过了。
我觉非常的懊悔。
揽过蔫了的残花,闻一闻,并没有特殊的气息;看一看,是几层娇嫩、乳白的花片。
遗憾之余,拿过辞典,翻到昙花,翻到昙花一现,始知昙花并无叶片,它只有主枝、分枝。“分枝扁平呈叶状”,“花大,白色,生在分枝边缘上”。所以我误认为是叶片,误认为花苞是长在叶片上。辞典上说,昙花,原产于墨西哥。想是那里的气候太燥热了,昙花为了适应环境,为了生存,把叶片都退化为枝了。
遗憾就遗憾了,时间长了,就过去了,淡忘了,无所谓遗憾了。日子仍一天天地来临,又一天天地过去,心里又恢复了平静。想昙花都将叶片退化为枝了,人还有什么不能退化呢?
转而一想,昙花尽管把叶片退化为枝了,可依然未改变它开花的习惯。环境尽管恶化,花苞尽管娇嫩,但它仍禁不住开花的天性,还是要开。尽管只是一霎,但终归是明艳过,开放过,张扬出了自己的个性。
昙花开了。
我未亲见,但它确实开了。
余下的日子,我不再日日惦念着昙花。但偶尔,心里还会念起昙花一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文/老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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