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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不疲的牛副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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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T恤衫外搭一件看似普通的马甲,几年不变的装束造就了牛群特有的标志。曾经视教师和医生为理想职业的他,在21岁时却进入战友歌舞团。性格内向使他的相声事业一度停滞不前,为了更好的进行创作,他先后在三所大学进行学习。牛群坦言要像牛一样扎扎实实走路,一步一个脚印。相声艺术是笑的艺术,牛群说“我的欢乐全在于观众的欢乐中”。牛群喜欢尝试,拿起相机搞摄影是偶然也是必然。摄影留住的是一个个瞬间的永恒,每一位名家的成功与泪水都是一本书。
10月19日晚9:15,专程从蒙城赶来的牛副县长坐在《艺术人生》栏目的现场,与观众一起探讨自己的艺术之路和人生选择以及从政的感受。现场牛群十多年未见面的老战友和牛群的妻子刘肃儿,他们也详述了牛群的日常生活片断、细节。
大家欢乐,我欢乐
牛哥挺难约的,《艺术人生》剧组约了他半年了,终于把他“逮”来了。这次他是专程从蒙城赶过来做此期节目的。出场时,主持人朱军特意用了一个他曾经表演过的相声作品当中的一句话“领导冒号”称呼他。牛群说,领导冒号是1988年春节联欢晚会说的,当时说的时候没想到成冒号,这个时隔11年(有观众立即纠正是13年,牛群忙说对不起,我小时候一直语文不错,数学不行。)哪怕副县级,它毕竟是个领导冒号。
乐此不疲的牛副县长
牛群到蒙城去当副县长去了,是什么力量促使他这么做?牛群说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特别喜欢新鲜事,没干过的事都想干,“所以人家找我到蒙城去,我一想,我生下来就叫牛群,那是全国第一养牛大县,那儿有牛群,牛群到牛群当中,这挺好玩的,我当时就答应了,几秒钟就定了。”第二个原因,他认为“相声给千家万户送点欢乐毕竟还是有限,但亿万观众的厚爱,我觉得一辈子回报不完,过去都是精神上的东西,能不能给点物质的东西,让亿万观众富起来,我没这本事,但是能让一百多万人能走富裕之路。”看来,牛群的动机是非常善良的。
当问到在蒙城当副县长后,最大的压力是什么?牛群一脸轻松,“说句心里话,从去年12月29号上任到9月29号整整9个月的时间,我始终就没有过压力,因为咱不想升官,咱想着回报老百姓,怎么回报呢?我让你从外往里乐,你听我的相声,然后从里往外乐,兜里鼓了。我刚上任时说过两句话,一个是当官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只要心里想着老百姓。第二句话是当官是天底下最难的事,它需要你时时想着老百姓。现在看起来,当时我这两句话是特别对的。”
牛群告诉我们,蒙城有三大支柱,第一是尉迟寺遗址,第二是庄子故里,第三件就是牛,他是冲着牛去的。全国第一养牛大县,在他没做这个品牌之前,蒙城的牛肉干卖不出去,现在已经是全国风靡,除了台湾没有,连西藏都有。而且已经进入了欧洲市场,因为当欧洲蔓延疯牛病的时候,也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机遇。
现在的蒙城人气特别旺,知名度特别高。那里还成立了一个牛群经济园区,这是效仿深圳,深圳是以地名命名的,蒙城以牛群的名字命名,短短的时间已经引进了5个亿,共六个项目,现在项目还在源源不断。现在牛群又办了一个“牛群特教学校”,蒙城县有400多个适龄残疾孩子,把这些残疾孩子汇集起来进行教育康复就业一体化,最大限度地解决、减轻政府负担,最大限度解除家庭负担,特别是解除残疾孩子一生的负担,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特教学校得到了包括文艺界,文学界和体育界200多位名家的题词,现在学校已经打入了资金近300万元,食物300万元,学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些大家厚爱的名家和社会一起捐助的,县委县政府每人从工资里头拿出一点钱来,让这个学校在几个月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百姓爱你信任你,就够了
牛群当上副县长以后,引起了社会的方方面面的不同看法,甚至一些非议,尤其是他刚上任那半年里,网上抨击、揶揄、嘲弄他的占一多半,不过,牛群对此始终保持着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他说,这很正常,一个人一个活法,我觉得这个事好我就干,谁说我都不听。
而且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现在是注意力经济,我生怕我的知名度不够,要是没人骂,没人讽刺,谁理我呀?蒙城需要人们注意,只有注意力经济的今天,才会有这种思考。事实证明,由于我在这儿当县长,这个蒙城知名度提高了,所以说有源源不断的项目,从这个意义上我特别感谢他们,另外,我觉得什么事都换位思考,对我赞扬的,说明你了解我,对我怀疑的,说明你还不了解我,对我批评的,说明你特别不了解我,从我上任的时候,这112万人,包括干部对我的看法,第一是喜欢我的相声。第二是怀疑我的能力。第三是观望我的行动。我觉得你能让一方水土富了,一方老百姓爱你,信任你,人活着够了,别人说什么太不重要了。”
当主持人紧追着问牛群如何看待那些对于来自圈内,尤其是相声圈里的议论时,牛群坦言马季先生、侯跃文和侯耀华他们曾对他进行了批评。而他呢,首先因为没有亲耳听到,所以不相信;第二,他认为马季先生是相声界的骄傲,相声三大里程碑的第二大里程碑,是他把传统相声引入殿堂,拥抱社会,拥抱时代,拥抱人民,“他是人民的艺术家,他反对我为人民服务,是不可能的事。”侯跃文、侯耀华是优秀的喜剧演员,相声演员要正面说那就没意思了,他一定是开玩笑,玩潇洒、玩幽默,“这不是前几天我跟冯巩6号一块去演出,效果非常好,我碰到了跃文,我就跟跃文说,我说呵,谢谢你,你又在宣传我,宣传蒙城,Thank you very much。”
怀念严父慈母
牛群告诉我们,原先他们祖祖辈辈姓齐,在山东潍坊昌邑的齐西村。因为爸爸妈妈是老革命,1937年那阵被叛徒出卖,爸爸就跑到延安去了,妈妈留在家里头,结果就被敌人给抓走了,严刑拷打,最后给保出来了。爸爸到了延安,从那儿起名叫牛大,后来孩子们就全都跟着姓牛,大哥叫牛路,三姐叫牛步,二哥叫牛舵,轮到牛群了,说这个孩子叫什么,一大群,叫牛群吧。
父亲是个非常严格的人,牛群小时候最怕的就是爸爸。爸爸给他约法三章,贴在墙上,第一就是不许说谎,第二条先干活后玩。“你只要是说瞎话就打,拿鞋底打,必须是自己脱了裤子,把鞋交给爸爸,让爸爸来打,爸爸首先要征求你的意见,今天该不该打,为什么要打,说瞎话了,应该打几下,应该打三下,好了,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那爸爸开始打,得完了之后不许哭,哭了之后重打。”
对于牛群来说,父亲不是一般严。“像现在的孩子说负担过重,比起我那时候我觉得差远了,我爸的书法特别棒,他写完了我临帖,每天要写大楷,这都是作业,晚上甭管多晚,他回来要判分,写完大楷写小楷,写完小楷写钢笔字,完了之后要写日记,然后他给我买《少年文艺》、《儿童文艺》、《中国少年报》,要写读后感,我做完了作业,我把这些活都干完了,您算算这时间,所以等我11岁的时候我爸去世了,全家哭得简直是,我妈死过去好几次,唯独我比较心里头偷着乐,那时候我觉得,哎呀,可没人管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越来越想我爸,我觉得他给我做人做事打了一个特别坚实的基础,我觉得一辈子我就这么走,我觉得我有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一种使命要告诉我的孩子,要让九泉之下我爸爸能够欣慰,所以说就包括我和肃儿(即牛嫂)结婚的日子,都是按我爸爸的祭日定的。”
有这样一个严父必有一个慈母,由于牛群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妈妈对他真是宠爱有加。
牛群到北京发展后,妈妈在天津,特别想牛群,想得到时候夜里挠墙,挠小褥子,把那褥子都挠破了。牛群告诉我们,他都挺大了后回去,都要跟妈妈在一个被窝里,愿意跟妈妈搂着,妈妈把他从头摸到脚,有时候都把他摸醒了。妈妈知道他爱吃酸的红果,一听说他要回去了,马上买一堆红果,搁在壶里头用水泡,搁上冰糖,用小褥子给包起来,让他什么时候进门什么时候能喝,不热不凉的,温的。
但是最后老人家辞世的时候,牛群当时在广州和冯巩录相声,所以没有在她身边。听说妈妈去世后,第二天就要录像,那天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冯巩说牛哥,咱们录的这个不能播,观众喜欢咱们,喜欢咱们的相声,但绝不允许把个人的情绪搁在艺术里头,他说要不然咱就不录,要不然把个人的眼泪往肚子里一咽,强作欢颜,也得重新录。正是从那儿以后牛群对冯巩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后来,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又重新录了一遍,总算是大家笑了。
录完节目以后,牛群赶到了家里,在母亲的遗体旁边,他怎么也不相信妈妈已经走了?还在一声一声地叫她,直到最后真的是觉得她走了,也就是那天晚上,从来不抽烟的牛哥,一下子抽了一条烟。真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后来,牛群每到生日的那天一定会给妈妈磕头。
童年的理想是救人和育人
牛群从小并没有立志做相声演员,而是要做医生和教师。原因呢,用牛群的话说就是“教师是育人的,医生是救人的,我就想救人和育人”。据说,他还真当过一段时间的赤脚医生,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个医疗事故,才把这个崇高的这种想法给放弃了。
原来,那是他在下乡插队的时候,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为贫下中农治病。那时候为了学针灸,牛群在自己身上试了几千遍,把身上都扎烂了。那时候治病还可以,后来有一次把一个病人当时扎死过去了,给他吓坏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休克,是晕针。看来,光有革命的热情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个科学的态度。后来他放弃了救人这个崇高的想法,毕竟人命关天嘛。
牛群告诉我们,他小时候是一个寡言少语,性格很内向的孩子。当相声演员,跟他的性格差得很远。“我认为我不是干艺术的材料,刚到了战友文工团那会儿,一上台就哆嗦,大汗淋漓,那脉搏跳180下,下来词也乱,反正当时那阵之所以能看好我,领导可能是看出我的潜力。再一个看我人不错,但是更主要的,我那阵跟现在长的不一样,现在长的对不起大伙,那阵还行。”
其实牛群小时候还有一个理想就是当兵,那时候一说当兵,那眼睛就发亮。虽然医生和教师都没有当成,牛群还是如愿以偿地当了兵。那是1970年,当时21岁的牛群已经超出了正常应征服役的年龄,因为他的二姐在天津的也算是市里的部门领导,就和当时支左部队的师长一说,牛群就穿上军装走了。
外号叫“好人好事”
有意思的是,牛群到的是70师210团的通讯连,那个连队的演唱组一直有传统,老兵复员以后,需要补充新的,看他是城市兵,就让他去唱快板,这么着,他参加连队演唱组的汇演,在全团拿了第一,代表团里到师里参加汇演,表现不错,又代表师里去军里,后又随代表队到军区,结果在军区汇演时,人家一看这小伙子不错,给把他调到了战友文工团。
牛群到了战友之后,为了当一个好兵,当一个人民和党放心的兵,他在政治上严格要求自己,在业务上还算刻苦,另一方面他把精力放在学雷锋上,打水、扫地,擦擦桌子等大小劳动,他都抢着干。跟他一起说相声的几个同事觉得他不务正业,还特意给他起了外号叫“好人好事”。牛群说那阵他不懂业务的重要,但直到现在,他觉得一辈子还是就得做一个好人,得一辈子做好事。
别看牛群现在巧舌如簧,当年他居然说话脸红,结结巴巴的。为了他的锻炼幽默感,和嘴皮子的利索,牛嫂起了很大的作用。那时候牛嫂经常给他扔个难题,让他当众出丑,时间长了,牛哥的应变能力和对措词的表述还有语言的感染力、冲击力,甚至震撼力、征服力都慢慢地锻炼出来了。
有一次从部队到地方去演出,牛群的相声是开场,观众一个都不笑,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5月20号,然后我们那位出来,说今天我请客,因为我不爱吃酸奶,她就请我喝了一瓶酸奶,这是乳制品,叫吃乳,谐音,耻辱日,你记得这个5月20号,回去什么都甭说了,好好下工夫,在创作和表演上好好下工夫。”
后来牛群决心认认真真地从创作开始抓起。在创作上,他和李培森创作了很多相声,像《领导冒号》、《威胁》、《心里话》等很多都在全国拿了大奖,这些作品奠定了他在相声的创作和表演上的位置。在学习上,他先后到三所大学去学习,从自学高考刚一兴起的时候就一门一门地考,拿了几个单科,后来又上学校系统地学,先上的是解放军艺术学校,又接着上中戏,中戏完了就考到北大,直到95年毕业。
身兼数职的牛嫂
牛嫂除了在牛哥的业务训练中发挥重要作用,真是身兼数职。这不,生活中的牛嫂是牛哥的爱人、母亲、姐姐(牛群补充说还是女儿),据牛嫂“揭发”,牛群在家里基本不干家务活,很少做饭,几乎不洗衣叠被,而且几年来,他总是以一个不变的形象(红背心+坎肩)出现在大众面前,好像从来不换衣服。其实不然,他有100多件红背心,坎肩也有7、8件。红背心都是牛嫂到小商品批发市场,7。5元一件批来的。最多的时候她一气给牛哥买了40件。
工作中,牛嫂是牛哥的好助手、助理、参谋、老师和学生。在牛嫂眼里,牛哥是就是一个好人,做的都是好事。多年来,两个人相濡以沫,牛群宏观把握,牛嫂就微观执行。
就连牛群迷上照相也都是受牛嫂的启发,牛群抢着告诉我们,那是牛嫂怀孕期间,“一天她往那儿一走,一侧着身我一看这肚子,原来看着孕妇就觉得一怀孕不好看,我突然那天眼睛一亮,鼻子一酸,心里一动,我说感情女人最美的线条是怀孕。”于是他赶紧去买相机,然后就开始拍起来,他想等将来孩子出生以后,一个月拍一张,一直到孩子结婚,送他一沓照片做个纪念,比送什么都有意义。
牛群说他的摄影经过了三个阶段。拍自己的家庭,这是第一阶段,到了第二阶段,摄影家像文兰、阳光建议他走出家庭到社会,拍最熟悉的东西,就是那些名人朋友。再后来,这些专家又让他再回到家庭,只不过是回到名人的家庭。走入这些名人的家庭的时候,特别是走入他们内心世界的时候,你可能拍的这些东西,可能是别的摄影记者拍不到的,这才进入第三个阶段,这就是牛眼看家阶段了。现在,文艺界里大家喜爱的那些名家都基本被牛群一网打尽,他们都可以在“牛棚”——牛群家(牛群得意地解释道:“我儿子提的词,牛棚——爸爸吃草和挤奶的地方。我吃草还行,挤奶差点。”)
对牛嫂,牛群也是同样地寄予希望,于是他总逼着牛嫂学这学那,比如开车,摄影、写书、英语等等,不过牛嫂都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反正都练出来了。牛群说,其实他的道理非常简单,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要执行。“自己有一身本事,能活得很好,在激烈竞争,残酷竞争的社会能够有一席之地,能够实现自己一番理想。”包括对待孩子,牛群也是这个看法,“现代生下来的孩子,一般不会出现营养不良,所以身体的问题不是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孩子要正直。第二,要让孩子有竞争意识,要从小把他推到竞争的漩涡里头,我跟那个孩子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要靠自己,孩子你呵护他一分,在未来社会的竞争当中,他就软弱一分,他肯定就不强,所以我就是出于这么一种,我就觉得我逼着他,只要有了这份逼,再有了这份情,他不是也就成了吗?”
艺多不压身
一个人一辈子如果能干好一件事就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而牛群到目前为止至少干好了三件事:相声,摄影,现在县长也当得不错。总结一下到底是什么促成自己有这些成就,牛群认为这可能是源于他的“好人好事”思想和喜欢求新、求变、求异的天性。
牛群涉猎的领域其实特别多,不止前面提到的三个,像他在现代出版社出版,出书,他从6岁开始集邮,已经参加过世界邮展。当官从政后,他办企业,办特教学校,从事的是教育,他相信自己都能干好。
“你可以把相声的幽默注入到摄影当中,把摄影的瞬间注入到出版当中,把出版的这个纸媒体的这个宣传的这种思考,可以放到你的从政当中,你把对于民,对于老百姓一方水土,各个基层的干部的这种理解变成了你的艺术创作,然后又把这个东西又干了你的教育,总而言之都是把别的东西拿到这儿来,把这儿的东西拿到那儿去,都是这样的相互去借劲,使不同的领域进行交叉,混血,联接,整合,在整合的过程中,实际上是统筹和运筹学的一个范畴的思考和能力和驾驭能力。一旦取得了一定经验,或者有了一定的感觉,对你一生来说,可以以千万变应万变,社会怎么变,都不出乎我的意料,社会怎么变,你都不如我变得快。”牛群管这叫,工夫在世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现在很多人问牛群,两年之后他想干什么,是否当了县长当市长,当了市长当省长,牛群说他当官就当两年,之后干什么他到时候再想。但是他还想开拓新的领域,因为他不想走别人走过的路。他想用自己的现身说法告诉给更多的朋友,告诉给更多企盼自己成功的朋友,人的潜能在某种意义上是无限的,要相信自己,千万不要按时间去简单地划分。
牛群说:“我认为我一生给自己定位不是一个职业,不是一个领域,我认为我完全可以干得更多、更好,我给自己定位就四个字,笑的使者,只要是能为千家万户,为亿万老百姓送去欢乐,不管是精神的,不管是物质的,我觉得这就是我终极的目标,我的欢乐全在于大家的欢乐之中。”(由《艺术人生》剧组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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