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地球--火


    《狂暴的地球——火》
   
    烈火威力无比,所向批靡,既动人心魄,又极其恐怖。
   
    浓烟烈火虽然可怕,却是我们这个星球自然进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无数的动植物不仅能够在这种可怕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还道如何“投机取巧”。
   
    非洲空旷的草原上,干枯的草木一年可能会自燃两次。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习惯于烈火频繁光顾的地方了。
   
    不过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火并不重要,持续的时间太短,出现的频率太高,对它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草原上的动物不需要依靠烈火烧出的空地生存。
   
    但那并不是说它们不会利用野火。
   
    白鹳在火中小心翼翼地穿行,搜寻猎物。
   
    滚滚浓烟把蝗虫和蚱蜢熏得晕头转向,在刚刚烧得一片漆黑的土地上它们失去了伪装。
   
    空气中弥漫着一氧化碳,大多数昆虫只能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等待浓烟散去。
   
    地表和土壤气味的改变使这些昆虫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藏身之所。
   
    即使是平常能够跳跃或飞行到安全地带的昆虫这会儿似乎也不知所措了。
   
    对于那些成功地逃到空中的昆虫来说,并非没有任何新的危险存在。脚下有白鹳,头顶上是盘旋不去的燕子。
   
    不过留给它们捕食昆虫的时间很短。一旦风向改变,浓烟就会使鸟儿透不过气来,白鹳和燕子不得不逃到别处去呼吸新鲜空气。
   
    角马(wildbeest)和斑马四散奔逃,却错误地顺风而行。呛人的烟雾使它们没有喘息之机,很快就陷入一片混乱。
   
    这是大自然最初的开端。
   
    形状不规则的闪电以每秒钟十几万公里的速度划破夜空。
   
    一次闪电的电压可以达到数百万伏,但由于持续的时间过短,甚至还不足以启动电视机。
   
    但是就在几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闪电的热度也相当于太阳表面温度的四倍。
   
    桉树干燥的树皮不会放过哪怕是零星的火花,易燃物质眨眼间就把火花变成一场大火。
   
    象导火索一样,条状的树皮把火苗一直带到树冠,而不会危及树干。
   
    树皮下面成百上千的树芽正等待着大火过后,抽枝发芽。
   
    只要树干不被烧掉,就不会威胁到树的生存。
   
    所以桉树总是把火苗从树干引向树叶。
   
    管叶子离火苗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它分泌的、易燃性的油性气体很快就把叶子点燃了。
   
    一旦叶子着了火,马上就波及到周围的桉树。
   
    因为燃烧的主要是烟雾,桉树除了失去本来就多余的叶子之外,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对于这种牺牲它早有准备…只要所有其他的树木也都着了火。
   
    新闻报道
   
    这是二百多年来澳大利亚大陆经历的最可怕的森林大火。大片的国土被烈火吞没。风助火势。成百上千的家庭已经…失去控制的森林大火吞没了数千公顷的土地,澳大利亚部分地区的气温高达40摄氏度…整个夜晚,烈火在森林里以一千多公里的时速迅速蔓延…几个州的上空电闪雷鸣,却几乎没下一滴雨,只有狂风肆虐,让火越烧越旺…火势越来越可怕,到处都充满了恐慌气氛…
   
    澳大利亚的这片森林一年贮存转换的能量相当于300加仑的汽油。这里很少发生森林大火,十年左右才会有一次,但这也意味着森林大火对动植物生存环境的影响更为明显。
   
    开始的时候,由于燃料充足,火势特别旺盛。在这样的烈火中生存下来需要一定的技巧。
   
    刺鼻的烟雾惹住了太阳,把七彩阳光变成单调的黑白和橙黄的混合色,森林里斑驳的光线让人眼花缭乱。
   
    桉树当然愿意大火将那些与它们争夺阳光和养分的竞争对手一扫而光,但关键在于掌握时机。
   
    如果时机不对——火势太小或太旺,桉树本身就要遭受损失。
   
    被吸引而来的鸟儿正在四处寻找那些忍受不了大火烘烤而四处逃窜的小动物。
   
    它们一头冲进灼人的热浪中。
   
    缺乏经验的鸟儿常常错误地判断形势,结果便是一去不复返了。
   
    个头大一些的鸟儿和哺乳动物似乎比较镇静,它们知道自己可以跑出去。
   
    对于个头小一些的动物就没那么容易了。它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大多数森林无脊椎动物会直接奔向距离最近的禾木胶树,在浓密的树叶中找出一条逃生之路。
   
    从表面上看,把这里作为避难所是个奇怪的选择。
   
    但是再往里几厘米,浓密的叶子并没有被大火吞没,里面的温度会比较低。
   
    随着树冠也被大火染成红色,浓烟开始包围躲在树叶中的瓢虫。
   
    瓢虫所能做的就是等待这个可怕的时刻过去。
   
    随着森林大火吸入越来越多的氧气,一种奇怪的现象出现了,那就是火旋风。
   
    这种热风和火焰一起制造的小型旋涡高达4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棵小树连根拔起。
   
    澳大利亚本地的树木拥有惊人的适应能力,能够迅速恢复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大火产生的热风促使山龙眼(banksia)的木本果实打开了坚硬的外壳。
   
    烟雾中的两种化学物质――乙烯和氨唤醒了休眠了种子,它们做好了发芽的准备,使山龙眼树在繁殖时处于十分有利的位置。
   
    不过这同样需要一种平衡机制。如果火苗窜得太高,山龙眼的球果完全被烧坏,它们也就没有繁殖的机会了。
   
    面对危险,澳洲热带蜥蜴(frilledlizard)唯一的逃生办法就是调转身,爬到最近的一棵树上去。它们都是攀爬能手,大部分的猎物也都是在树枝上获得的,但是这次热浪和浓烟几乎使它们寸步难行。
   
    火苗就在脚下窜动,蜥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二)
   
    随着火焰越来越靠近树冠,一种最可怕、最难以预测的森林大火出现了。
   
    火势凶猛时,掀起的热浪高达数百米。随着水分在微小的尘土和烟尘颗粒上凝结,火场上空形成了一大片云层。
   
    雨点落在炽热的大地上象子弹一样“爆炸”。留在厚厚灰烬上的水珠无法蒸发,只能象岩浆一样冒泡沸腾。
   
    这种现象被称为“微天气现象”(microweather)。
   
    雨水可以浇灭大火,但对于许多植物来说,这是一种最糟糕的情况。
   
    它们已经在大火中吃尽了苦头,现在滚烫的雨水又带走了土壤和营养物质,将树根暴露无遗。
   
    食腐动物还会在周围地区游荡几天,寻找大火过后留下的动物的尸体。
   
    做这种事情比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红隼最终得到了一只烤焦的啮齿动物作为回报。
   
    藏在禾木胶树林里的昆虫又重新露面了。
   
    瓢虫除了被烟熏得有点晕头转向之外,几乎是完好无损。
   
    加起来有六十多种森林无脊椎动物依靠这些禾木胶树保护自己,大火经过时捕食者和被捕食者常常拥挤在一起。
   
    野外生存环境对森林大火的依赖程度似乎与大火出现的频率有着直接关系。
   
    与许多自然现象一样,森林大火也是周期性发生。
   
    美国加利福尼亚这片森林失火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红杉是地球上最高大的植物,它对火的依赖程度甚至比澳大利亚的树木还要高。而今天晚上大火就要来了。
   
    加州的消防员们正在努力控制森林大火。已经有将近15000公顷的森林变成了火海…闪电引发的另一场大火又把一千多公顷的国家森林公园吞没了…现在要想保住这片森林,唯一的希望就是天气的改变…也许希望就在眼前,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会转凉。
   
    黎明时分,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使大火没能来得及将整片森林吞没。
   
    但是火并没有完全熄灭,还有一些零星的火苗,随时都会威胁到红杉的安全。
   
    烈焰蒸腾的热浪高达五十多米,一直冲树冠附近,而红杉的球果恰好位于火苗无法企及的安全地带。
   
    绿色的球果被炽热的火焰烤裂,露出里面小小的种子。
   
    每年,一棵成熟的红杉能结出2000多个这种卵形的球果,总共有大约五十万颗种子。为了种子迸出的这一时刻,它们可能要在树上等待二十多年的时间。
   
    种子只要落在一个精心准备好的苗床上就行了。可以这么说…
   
    就象从一幢20层楼的楼顶上跳下来。
   
    即使这样,小而轻的种子也没有能力自己钻进冰冻的土壤里。
   
    但是土地被火后的灰烬覆盖,种子就能轻松地钻到几厘米深的地下。
   
    随着积雪的融化,阳光、湿润的空气、灰土和富含矿物质的土壤为红杉的成长提供了理想的环境。红杉不仅是地球上最高大的植物,同时也是生长速度最快的树木。它们必须具备这种能力。
   
    它们要赶在下一次大火到来之前成材,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如果输了,等待它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里很少有大火,大多数动物一生中都没有见过火是什么样子。但是如果是一棵能生存两、三千年的大树,就不可避免要遭遇大火了。
   
    红杉长寿的秘密在于它的树皮。
   
    松散的纤维组织不利于传热,随便触摸一下就可能掉下来。
   
    为了提高自身的保护能力,靠近树根的树皮长得接近一米厚。
   
    红杉的树皮不会持续燃烧,只有树下大量的易燃物在长时间燃烧以后才会给红杉留下伤痕。
   
    即使是这样的伤痕也无法穿透一米厚的树皮,树干本身完好无损。
   
    红杉长大成材的可能性只有百万分之一。可是它一旦抓住了机会,就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它的成长。
   
    一万年来,森林大火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横挡北美大陆,这里的生态系统象依赖雨水和阳光一样依赖大火。
    今天,我们一直在努力防止森林大火把我们想要保护的动植物烧毁。
   
    美国佛罗里达州就有人在这么做。
   
    直升飞机驾驶员把白色的圆球装进机械贮液槽里,让贮液槽里的化学物质流进球体。然后再把装满液体的圆球空降到地面上去。
   
    这就是美国国家森林署所谓的“定点燃烧”,目的是播下一种蔓延速度快但燃烧率不高的火种。它们把地面上的垃圾烧掉的同时,又不会伤害树木。
   
    与野火不同的是,定点燃烧很少危及野生动物的生命。它的确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先,它把所有的干燥易燃物质清除干净,从而限制了那些真正具有破坏性的天然森林大火的肆意横行。
   
    它还能防止小栎树侵占松树之间的空隙,那里是鸟类的栖息地。
   
    加上象大风和洪水这样的干扰因素,定点燃烧使这片森林的环境始终保持着一种健康状态。它防止野草蔓生,让所有的植物都能够获得同等的生存机会。
   
    被烧过的和没有被火烧过的地方穿插在一起,为动物们创造了多样化的生存环境。
   
    如果没有这些定点燃烧后产生的天然防火带,每次闪电引发的地表火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在佛罗里达每年有8千多次地表火发生。
   
    佛罗里达的低矮丛林是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这里有世界上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的几十种动植物。
   
    穴居沙龟(gophertortoise)一般都待在巢穴周围,在附近找各种各样的草吃。
   
    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没有树荫,夏天的高温简直无法忍受。
   
    奇怪的是,对于这样一个实际上是沙漠的地区来说,一烧起来就是大火。
    沙龟拼命往回赶。
   
    其他几种动物也查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动物还可以逃到地下,但是像仙人掌这样的植物就只能任凭烈火的烘烤了。仙人掌里面的水分逐渐沸腾,象烤香肠一样爆裂开。
   
    阳光灿烂的天气是最…风助火势…这里每年都要经受这样的考验,沙漠里吹来的风带来凉爽的空气,但也帮助了灌丛火迅速在峡谷中蔓延…火势异常凶猛,估计有35万公顷的乡村土地、草原和森林已经被大火吞没。这里每年都有野火发生,不过今年夏天天气干燥又炎热,风也特别大…直升飞机和飞艇以及消防队员们一直在努力扑灭这场大火…最大的担心就是火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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