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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洞与自满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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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北枫树头山背面,有一小小的尼姑庵,庵前幽篁修竹、林木掩映。很早以前,庵里住着一老三少四个尼姑,人们称之谓“四姑洞”。却说这四姑洞屋宇不广,菩萨不多,因而平常香火不盛,善男信女光顾者甚廖,四个尼姑过着“一日三餐粥,碗碗照清影。不闻油味,惟闻声叹息”的清苦生活,日日诵经文、敲木鱼、击钟罄,只望早日修成正果,归列仙班。 洞前有一石臼上积下厚厚一层灰尘,却也不去理它。一天黄昏,一老三少正围坐在昏黄的菜油灯下,嚼着咸菜,喝着薄粥,听听得轻轻的敲门声,四人惊奇地抬起头来,老的望着少的,少的盯着老的,眼神里不约而同的流露出:“这么晚了,还有哪位施主上门烧香拜佛?”迟疑间,又响起二声轻轻的叩门声,同时传进一声苍老的有气无力的询问:“里面有人么?请开开门。”门开处,门口立着个白发苍苍、身体伛偻、老态龙钟的老妪。老居强起身单掌立胸、打个问讯:“老施主进来请坐。”老妪蹒跚着走进门来,颤抖抖的往凳子上一坐,一双眼睛却盯着桌上的一盆薄粥。老尼姑已会其意说:“老施主想必还未用过晚斋吧,如不嫌弃,将就用之如何。”老妪闻之,也毫不客气的说:“如此甚好,老身叨扰了。”拿起桌上空碗盛起粥来,不用筷子不夹菜,“唏哩呼噜”三、二口就喝了精光,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粥盆见了底,才抹抹咀巴说:“老身露丑,真是使各位师太见笑了。”吃过晚饭,闲谈中得知老妪姓李,台州府人,是前往天台山国清寺伽蓝殿烧香许愿的,走到这里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口渴难耐,看到这里有灯光,才来讨口水喝。老尼姑听后劝老妪宿在这里,明天起早再去国清寺。老妪听说离国清寺还有四、五里,客气一番,也就留宿在四姑洞不提。 却说老妪年高体弱,经过一天的跋涉,至半夜浑身发冷发热害起病来。一声声呻吟声惊醒了老尼姑,赶快过来探询,一摸老妪额角,烫的吓人。忙叫一个弟子起身去取些祛寒散热的草药来,熬成半盏浓浓的药汁叫老妪服下去。至第二天热已退下不少,只是浑身乏力。经过四人的三、四天料理,老妪身体已基本复元。临行前,无以为谢,看到洞口积满灰尘的石臼,遂叫一少尼把石臼清洗干净,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往石臼上吹了一口气,对四尼说:“你们均有慈悲心肠,一心向佛。我看你们生活清苦,一年到头难得有次白米饭吃,现在这石臼只要每天放入一把米,第二天就能生出白米来,够你们四人吃一天,而且一天有二餐白米饭,作为给我几天来照顾的报答。不过万事以心安为本,不可生贪欲之望,切记、切记。” 老妪离去后,四人将信将疑。至天晚,疑惑当作可信行,抓一把米放入石臼中。第二天天色刚明,四人迫不及待来到洞口察看,一看之下,不觉大喜过望,石臼中果然已是一满臼白花花的大米。从此四人不必天天喝薄粥,每天能吃上二餐干饭,不过,菜蔬还是老样子,不是咸菜就是青菜。日子一久,老尼姑心下细细思量,石臼如此灵验,何不把它凿大一些,能多生出些白米,多余的拿去换些香油、香菇、笋干之类,改善改善伙食。她把这个主意对三个弟子一说,三个弟子一致赞同。说干就干,三人找来工臼的穴整整扩大一倍有余。四人心里别提多高兴。苦日于可熬到头了。巴不得等到天色灰暗下来,忙忙的抓了一大把米放入石臼中。四人在夜里均做着同一个美梦,梦见石臼内白米哗哗的流出,溢到地上堆成座小山,雇来的人工一担担往外挑,香油、山货一担担的往洞里运,忙得四人满头大汗,应接不暇。第二天早晨,四人迫不及待的前往洞口察看,一看全都呆住了,只见石臼里还是那把白米,可怜地在臼底留着,不见白米满起来。从此以后,“自满臼”再也不会自满白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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