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完了!”一位德国教师在结束他第二次中国旅行回到柏林后满脸沮丧地对我说。“沮丧”二字用在这里毫不过分,因为德国人太珍爱古迹,而古迹属于人类共同的历史。这位老兄每年夏天雷打不动地要选一个国家去旅游,他第一次到北京时还是个孩子,是30年前中德刚建交时随父母去的。他告诉我,他走了世界上这么多地方,北京古城的特色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类比:城墙环绕(尽管他没有见过),皇宫坐中,全城的建筑颜色和风格协调统一却又从贵族到平民区分出不同模式,绝了。这次重返故地,面对胡同的大面积消亡和代之而起的楼房,他大失所望,说无法想象一个具有3000年历史的古城在未经战火破坏的情况下能一步步地走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个坐轮椅到北京旅游的德国妇女在回国后投稿华人报刊写道:“温暖、友好的感觉随着我们进入北京胡同时便立即消失了。整条的胡同没有了,剩下的仅是一片废墟。并且明年这一行动还要继续下去,因为很多的胡同的墙上标着拆除的字样。我们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进步。我们认为,只有将这些围绕故宫的老城房屋整体翻修改造,重新利用,这才能叫进步。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再也没有理由从德国飞越一万多公里,花上这么多的钱跑到北京来看这些金属、玻璃和水泥的建筑物。” 胡同果真完了吗?问题似乎有些耸人听闻,但不可否认的是,北京确实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胡同已经被拆除。“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因为我们的文明历史过于悠远,文物宝库过于丰足,北京人在对自己历史财富的认识上反而不如这些外国朋友。在很长时间内,我们只懂得珍惜皇城古庙、古玩字画,却很少把古代民宅视为古迹文物,纳入我们文物保护视角的通常只是古都的象征性标志,却不懂得如何保护这座城市的整体历史氛围。从城市地皮使用的经济性出发,从改善民众居住条件出发,从激发房地产开发商投资北京建设的需要出发,从缓解北京日益拥挤的交通状况出发,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拆掉那些妨碍北京发展的狭窄的胡同和年久失修的老房,而无需顾虑我们的后人是否会在若干年后像我们现在批评60年代拆除北京城墙那样评说我们这些先人的无知。所以,我们才会在为上个世纪拆除北京城墙之举痛心疾首的同时又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拆”字写在北京残旧的古老民宅的墙上。在由我们决定胡同的命运之前,我们首先要真正搞清的是,胡同究竟是什么? 建都史已有1000多年的北京历经辽、金、元各朝的发展衍进和明、清两朝的大规模扩建,成为中国六大古都中气势最为恢宏,风格最为严谨,保存最为完整的历史名城。这座古城在城墙布局、皇宫设计、水系规划和民宅建筑方面处处凸现中华文化的传统底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方古都,而它的基本构成就是皇宫和胡同四合院。这些历经沧桑纵横交错的胡同和金碧辉煌的皇宫一起共同组成了京城的万千气象,是北京文化的象征,更是历史的见证。应该庆幸的是,古城北京在达到它的发展鼎盛时期后从未受到大面积的战火破坏,历史把一个基本完整的丰厚遗产交到了当代中国人的手上。 北京旧城的民宅区由不可胜数的四合院有序构成,而每排院落间的通道就是胡同。胡同产生于元代,那时胡同的间隔较宽,和三进大四合院的距离相近。后代再建四合院时就选择这些空地动工,于是出现了在许多大胡同里的小胡同。“胡同”之称由蒙语中“忽洞格”转变而来,代表“井”的意思。北京没有大江大河,元大都的中轴线傍水而划,皇宫亦是依湖而建。民间用水则必须取之于地下。居民或是先挖井而后建房,或是预先留出井的位置再造屋,由于因井而成巷,巷谓之于“井”便顺理成章。北京胡同的命名涵盖丰富,除以水井(大井、小井、干井、湿井、甜水井、苦水井)命名外,还多以衙署机构、寺庙、仓库、作坊,桥梁、河道、集市、商品、人名、景物等命名。以衙署机构命名的胡同有禄米仓、惜薪司、西什库、按院、府学、贡院、兵马司等;以贵族称谓或官衔命名有永康侯、武定侯、三保老爹,吴良大人等;以市场命名的胡同有鲜鱼口、骡马市、缸瓦市、羊市、猪市、米市、煤市、珠宝市等;以寺庙命名的胡同有隆福寺、大佛寺、宝禅寺、护国寺、正觉寺、观音寺、方居寺等;以工匠命名的胡同有砂锅刘、汪纸马、骟马张、孟端、刘汉、安成家等;由特殊景物命名的胡同有堂子、石虎、柏树、铁狮等;由特点或形状命名的胡同则有喇叭、扁担、耳朵眼、罗圈、椅子圈、一尺巷、九弯等。每一条胡同名称之后都隐藏着老北京的一段历史和典故,每一座四合院都蕴藏着北京人世代的身世衍变和悲欢离合,所以,说北京的文化即是胡同文化毫不为过。那么北京这神秘古老的胡同究竟有多少呢? 元代时北京有“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通”之说,即街巷胡同共有413条。据学者研究,明代北京城图上反映出北京共有街巷胡同约620多条,其中直接称为胡同的有357条,其中有30条胡同的名称保留至今。但明代张爵的《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一书记载,明朝北京共有街巷胡同约1170条,其中直接称为胡同的约有459条。另有文献说,明代内城有胡同900多条,外城300多条。总言之,明代的北京胡同街巷当在1000条以上。清代时的街巷胡同总数有文献称达1800多条,但清朝朱一新的《京师坊巷志稿》一书记载当时街巷胡同已达2076条,其中直接称为胡同的约有978条之多。我们可据此结论,清代时北京的胡同基本上在2000条上下。进入民国后对胡同数量的统计缺乏定论,但根据1944年日本人多田贞一在《北京地名志》一书中的记载,当时北京共有3200条胡同。截止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北京城区有名的街巷胡同共有6074条。随着城市经济和建设的发展,一部分街巷胡同被拆迁改造,发展至今,街巷总数约4000多个,而胡同仅存1000条左右。 2002年9月,北京市的“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终于出台。规划思路的典型中国式的表达是:一个重点,三个层次,八大任务。一个重点是旧城区;三个层次是文物、文化保护区和文化名城的保护;八大任务中对北京胡同保存具有直接现实意义的任务有四个:其一、旧城整体保护(包括历史水系、传统中轴线、皇城、凸字形老城城廓、道路及街巷胡同、建筑高度、城市景观线、街道对景、建筑色彩和古树名木);其二、新增第二批不可变动的文化保护区;其三、旧城内的危改项目采取渐进的以院落为单位的保护与更新方式,保持原有街区的传统风貌;其四、推进城市建设重点逐步从市区向远郊区转移。这是一个明智和及时的规划,尽管出台的时间已嫌稍晚,但它推出于北京面临庞大的奥运筹建工程之际对胡同保护来说已是一大幸事。北京已经错失建国初期按照梁思成先生建议全面保护旧城的历史机遇,古城的整体历史文化氛围的部分损失已经铸成,再不从制度和法律上保护胡同这样的民间古文物,我们将愧对祖先和后人。为了整体保护北京的历史遗产,建立珍爱胡同的观念和保护措施势在必行。 我是在北京长大的,但直至1988年出国,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活在其中的这座城市在世界文化遗产宝库中的整体价值,更不知道胡同的历史和传统竟是如此吸引世人的目光。我的北京价值观曾在很长时间内局限在她在中国的首都地位。这种地位的精神体现是北京人基于政治上的敏锐和深刻而被人刮目相看,物质体现则是它作为首都所享有的城市设施和生活供应上的优惠条件。说到北京的文物,我想到的是博物馆中的珍贵字画,说到北京的古迹,我反应的是故宫、颐和园、定陵、天坛、长城。至于民俗文化和胡同民宅、我觉得他们只是北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是所谓“京味”的体现。当时如果出现大规模拆除胡同的现象,我会为“京味”的步步消失而遗憾而不会意识到我们会因此失去一座古城,一个受世人瞩目和钟爱的文化瑰宝。我的北京观和文物观的变化得益于我出国的经历。 德国由于二次大战的破坏,大城市的整体古代风貌不复存在,于是,热爱历史遗产的德国人善待他们每一座百年以上的建筑,皇家宫廷建筑自不用说,很多上了些年头的学校、别墅、企业和公寓都被挂上受保护文物的牌子,即使是它们的所有者都无权拆除或改变。至于那些未受战火摧残的历史小城则必须原汁原味地保存和维护。位于德国南部的“浪漫之路”旁的小城罗滕堡是德国老城保护的经典之作,进入城墙后,你看到的是一个外形无丝毫改变的中世纪城市,这里不但没有一栋现代建筑,连公用电话亭都被隐藏在古屋里。城市里见不到一根电缆明线,只有进入建筑内部时人们才能感受到现代生活的气息。德国人对古城保护的观念非常明确:这是前人的遗产,毁坏后不能再生,即使再生也是复制品。 一个德国朋友对我说:“对一个有悠久文化历史的城市面貌你千万不要动脑筋去改变它,因为历史是不能改变的。这样的城市是一个博物馆,展品就是城市的古建筑群,扔掉这些展品换上现代人的东西,这个博物馆就不存在了,如果事后后悔了再仿造这些展品重新摆出来,博物馆仍然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看一个赝品博物馆。”我问他指的是哪个城市,他说:是北京,失去了城墙和胡同的北京不能再算是古城而只是一个有几个古迹的现代化城市,一个空荡荡的“博物馆”,因为北京古城的存在是以胡同的保留为基础的。一个美国人对我这样说:“我们就是苦于没有什么古建筑。胡同要是在美国谁敢拆!天哪,你们真是太富了。” 有个意大利商人把北京的胡同比作威尼斯的水街。他说:“拆胡同和填平威尼斯的水街一样都会有理由,可谁会动脑筋去填平威尼斯的哪怕是一条水街?我们更愿意住在泡在水里的老房子中等着全世界蜂拥而至的旅游团把钱送来。”此公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你们北京人连吃祖宗饭都不会吃。一个走过中国很多地方德国人说他最喜欢云南的丽江和山西的平遥古城。我追问道:“那北京呢?北京可是元明清的三朝古都啊!”他说不喜欢,原因有二:第一北京空气质量太差,第二老北京被拆走了。几乎每一个到过北京的老外在和我谈论北京时都要毫无例外地为胡同的拆除大大惋惜一番。那是一种真正的惋惜,没有丝毫看笑话的幸灾乐祸,因为他们把胡同看成为世界的宝贝。 一个中国通的德国友人曾在欧洲接待过一个我们官方的访欧代表团。在为客人安排住宿时,他按照德国人的口味专门为客人们安排了一夜在德国西部一个别具情趣的古堡旅店里住宿。因为是在古迹过夜,住宿费最为昂贵,属于超规格的精心安排。但该代表团在结束旅行后评判德方接待标准时唯独对那一夜安排的古堡酒店表示不满,说建筑太老条件太土。“享受的品位不和也就罢了”他说“可你知道提出这个问题的是谁吗?就是分管文物古迹保护的官员!”我有些明白了。如果一个以古文化保护为己任的官员都不能感受在欧洲古堡过夜的意味,北京小胡同的文物价值还会被重视吗? 新出台的“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固然令人欢欣鼓舞,但仔细研读后,不难发现它在胡同保护方面存在的问题。首先,规划中的旧城保护主要体现在区域性保护(即增加文化保护区)和景观性保护(即对建筑高度、城市景观线、街道对景、建筑色彩等提出要求),并未提及如何整体性地把二环路(即原古城墙)以内现存的胡同保留下来。再者,把北京的历史文化保护区、文物保护单位的受护区以及建筑控制地带加在一起,总面积共有2617公顷,占旧城总面积的42%。在“规划”中并未提及对剩余的那部分作何处理,而这部分旧城区面积足有3614公顷!由上述两个问题的存在不难得出结论,旧城的整体历史氛围的保护似乎已难以纳入考虑。的确,我们拆得已经太多,所以谁也不愿提及那本应公诸于众的一系列敏感的数字:半个多世纪以来北京的胡同拆除了多少,还有多少,准备保留下来多少。不可否认,在不被纳入维护古城风貌的考虑之列的这58%的旧城区域中,一部分面积不可复古,如长安街、天安门广场;一部分面积难以复古,如大投资后穿上洋装的新王府井和西单;还有一部分面积在建国后陆续被建成办公区和生活区也很难再改头换面。引人深思的是剩下的那一部分:已经老化需要改造的建筑和街道,其中当然也包括胡同。如何处理这部分不受保护的旧城面积,“规划”中没有予以解答。如果不予保护,那么北京旧城今后就会有一张很滑稽的面孔:半古半洋;如果承诺保护,受护区就不能再是旧城的42%,就必须在整体保护上做大文章。这里首要的问题不在于我们是否有财力保留胡同,而在于我们用什么样的观念看待胡同。如果我们把胡同视为北京、中国乃至世界的文化遗产,旧城的情况和前景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其实,旧城的区域相对于今天北京市六环以内所包容的巨大面积而言只是很小的一块。我们完全可以老城墙(即二环路)为界对尚存的胡同进行外形不变的维修改造,对已经老化必须改造的建国后的建筑予以拆迁,就像摘果子一样,成熟一个摘走一个,就地重建古式建筑并尽可能参照原址上地明清时代的建筑样式,这样就能一步步地还原旧城风貌。“博物馆”中有些赝品自然不尽人意,但毕竟能重现古代遗产的外观,好于没有。例如新建平安大道的仿古风格和旧城风格相协调,在维护古城整体风格方面的作用是面目全非的东单、西单、东四、西四大街无法相比的。况且这些复古建筑在一个世纪后又会成为新的古迹。 保全胡同工作的实施,障碍不在技术而在于经济运作上的可行性。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动员企业、民间和国际多方面的力量予以解决。孤立地认识胡同维护工程,它缺乏经济性,但旧城整体保护为北京带来的潜在收益将会非常可观。从企业来说,所有来北京开发房地产业的公司应该在受益于北京发展的同时承担一部分对北京老城维护的义务,即以占投资额一定比例的资金缴纳给政府用于胡同的改造,然后才可获准在其它领域大施其道。使用机场要缴纳机场建设费,那么“使用”北京为什么就不该承担一部分北京的维护费呢?从民间来说,我们不妨考虑开设一个有一定时效的“北京老城维护税”的新地方税种,比如工资的百分之零点五,既不伤筋动骨,又能形成大众参与,积少成多,经年累月,就能一步步改善老城的状况。此外还可以考虑建立一个北京老城维护基金会,由热衷于古迹保护的社会团体集资而成,对集资者给予一定的社会荣誉和在其它行业的优惠政策。基金用于资助所有非盈利性质的老城维护行为,如胡同的文物价值研究、老城保护的措施研究、学校和企事业单位义务劳动的组织。从国际上来说,我们还可以通过国际组织来动员世界的物力、财力和技术来保护老北京。 在城市发展战略上兼顾近期和长远利益是政府的职责,也只有政府能够做到。 欧洲古城之所以在不改变历史面貌的情况下做到公共交通基本顺畅,当地政府的规划和管理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其典型的做法第一是规划建造新城,把老城的生产职能的全部、商住功能的大部转移到新区,老城重点职能定为服务、旅游、行政管理三大块,从而减缓老城的人员流动压力,其典型是罗马。第二是大力发展地铁建设,把大部分人员交通转入地下。在网状地铁线结构形成后,城市的所有繁华地段都可乘地铁抵达,地面交通的拥挤现象自然得到缓解,其典型是巴黎。第三是在城市建筑的规范制定中充分考虑汽车停车问题。闹市中大型建筑和公寓楼的停车场不能依靠地面解决而只允许在建筑内部的地下或楼上设置,其典型是柏林。鉴于北京人口过于密集的情况,考虑交通的改善还必须结合我们自身的特点。我们不能再把普及私用车视为生活标准的提高。如果家家有车,北京的空气和交通状况的恶化带来的居民生活质量的下降不言自明。北京应该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加强自行车的疏导管理。理想的交通模式是:市区交通以地铁为主干,郊区交通以轻轨为支柱,公共汽车主要填补地铁和轻轨网络的空隙,短途交通采用自行车代步。特别是在胡同里的住户要尽量避免使用汽车。胡同和老房的现代化改造应遵循外形不变,内部翻新的原则。所有线路改成暗走,车辆行驶采用单行管理。翻修后的胡同住宅的销售和管理商业化,由政府立法规定维护要求。住户多元化,可在居住为主的情况下适度纳入办公、娱乐、餐饮、旅店等功能。只要整体环境良好,管理得当,相信还会有一批国外驻京机构选择胡同立足。 在城市的整体保护方面,市政管理部门还可以考虑改革旅游收费制度。 世界名城弗罗伦萨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古城,因此一方面它们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纷沓而至,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对古城环境的压力甚至破坏。为此,尽管旅游业已经为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效益,但该市还是实施了收取进城费的规定。因为古城维护是政府的职责,而政府的税收并不足以支付这项庞大的开支。于是,凡进入古城的旅游大轿车都要先在收费站缴纳每车40欧元左右的进城费。摊到二、三十人的旅游团的每一个人身上不过一欧元多,几乎无关痛痒,但积少成多,市政方面就具备了定期实施古城维修工程的财力。这是一个很睿智的做法,因为官员们知道城市的价值所在以及利用和保持这种价值的办法。 迄今为止,北京的古迹参观收费一直限制在门票,而作为古城文化一部分的胡同则是免费参观。如果北京准备发展成德国柏林的样子-古迹在城内零星分布,剩下的都是现代建筑和无历史文化可言的公寓楼,对旅游业进行城市收费就是不合理的。但如果我们能向国内外游客展现一个原汁原味的古都并承诺把它保持下去,旅游者便不会拒绝这项改革。 从现在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北京旧城中的胡同会有一部分获得新生,也会有一部分面临着毁灭,只是“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在内容上回避了对拆迁计划的陈述。彭德怀将军在敌强我弱情况下曾痛斥那些主张红军正面对抗强敌的人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我们今天也要扪心一问:在这个宝贵的老北京面前是否应该避免“崽拆爷屋不心疼”的问题出现?纵观全国,西安、开封、洛阳、南京,我们没有一个皇城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北京作为上下五千年历史中最年轻的帝都,胡同尚存、古风犹在,千万不能再拆下去了。我们可以说老外不了解保留胡同的难处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一定非要在保护文化古城方面去参照国外的做法,在规划城市发展时也不必非要把北京胡同的旅游价值置于北京的其它利益之上,但需要肯定的一点是:北京城是我们自己的,北京的胡同是先人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 面对祖先和后人,我们没有权力让她在我们手中褪色或失去。看到这一点,凭我们的智慧和能力,胡同是可以留下的。(请本文原作者与本站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