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湖的公路和红脚苦恶鸟
央视国际 2004年11月30日 10:25
梁子湖地跨武汉、鄂州和黄石三市,是湿地生态系统类型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为长江中下游淡水湖泊湿地生态系统和珍稀动植物。 梁子湖原为通江敞水湖,是江汉湖群中的第二大湖,也是此次调查点最多,调查最细致的一个湖区。红脚苦恶鸟和黑水鸡是梁子湖地区的优势种群。
正当整个湖区的调查快要结束的时候,对于我这个专门拍摄鸟类的生态摄影师来说,遇到了一个难得的拍鸟时机。当时我们在梁子湖的核心区深深浅浅的沿着围湖的土堤四处寻觅了许久,除了一级保护鸟类东方白鹳见到一只外,一直未见梁子湖省级自然保护区的负责人李振文工程师所说的5000多只的骨顶鸡大群体,路上遇到的绿翅鸭不断地在我们前方折腾来折腾去,感觉倒是在成心笑我为啥不带摄影器材似的,倒是在一处低洼的河沟平地看到了一堆新鲜的大鸨的羽毛扫去了大家一路的失落,多年的野外观察,梦寐以求的就是可以在野外看到难得一见的著名鸟种,虽然是“一地鸟毛”,也让我们湖北水鸟调查组增加了让其他省队羡慕的鸟种。
带着疲惫,我坐在围湖大堤上的碎石堆上休息,看着渐渐低垂的夕阳,心里盘算着其他省队的调查情况。眼睛突然一亮,两只大胆的红脚苦恶鸟,悄悄的从水沟边的苇草丛中钻出,站在了田埂之间的小路上,尾巴依然那个经典动作――不停的抽动。这种秧鸡科的水鸟,行动极其隐蔽,生活在沼泽、芦苇及蔗丛、草地、稻田中,飞行能力弱但善跑,感觉敏锐,性情羞怯,一有风吹草动,就隐匿于低矮芦苇丛而不跑开。手拿双筒望远镜看着它们小心翼翼的走到路另一边的洼地觅食,全然不顾当地百姓在田埂上走来走去,看来是饿极了。感觉告诉我,最佳的拍摄时机到了,几天来由于忙于调查统计鸟种以及数量,还没能让我的摄鸟利器――超长焦镜头亮过相呢,于是急忙架好三角架,将大炮稳稳地装在摄像云台上,插上快门线,扛起来快速向田埂轻轻跑去,跑到合适地地点,架起重型武器,透过相机取景器快速扫描刚才已经在堤坝上观察好地地区,竟然没有红脚苦恶鸟的影子!!!奇快啊,我快,它们比我还快!!!失望中不忘继续观察,蹑手蹑脚的移动将目标转到田埂另一侧的芦苇丛,也许刚才它们已经通过地下通道转移到了那里,果然,等待了十分钟的样子,一处苇丛出现了异常抖动,定睛一看,正是苦恶鸟,只见它先探出苇丛,左右看了看,听了听,没什么动静(我这里正大气不敢喘,动都不敢动呢,呵呵,其实它看得清楚着呢,不过觉得我没有威胁罢了),就慢慢走出来,将全身都展现在我的镜头中,取景,手动对焦(自动对焦的声音会吓跑它),调整构图,确认曝光组合,按动快门线,这一系列动作可都是瞬间完成的,啪啪啪,三张连拍,苦恶鸟听到快门和马达的声音,急忙跑了几步,我也快速地完成一系列的拍摄动作,噼哩哗啦了十多张,那苦恶鸟快速飞奔而去,我相信已经拍得满意的作品,愉快得收兵了。
鄂州林业局的李工,看我拍的情绪满高,就和我攀谈了起来。这一聊又聊出了一个新话题――公路与鸟。回想去年的深秋,我作为著名生态学家徐凤翔带队的西南生态考察队的摄影师在云南考察的时候,就发现快速行驶在高速公路的汽车会撞死在道路中间和两边的灌丛中的小鸟,于是就开始关注公路和鸟的关系。没想到湖北鄂州的水鸟专家关注这个事情已经达到了5个年头,根据他的观察和记录,每年春秋两季节,每日的早晨和傍晚是撞鸟最集中的时区,被撞的鸟的种类有小鸦鹃,橙翅鸦鹃,红脚苦恶鸟,绿翅鸭等等。按照理论,鸟的视力超过人类的视力,怎么会出现被汽车撞的悲剧呢?通过沟通发现,湖北省通过梁子湖地区的这条高速公路,当年在设计修建的时候,有一段是在一块小湖上填湖铺就的,高速公路把一块完整的湿地分割开了,这种情况,河北的衡水湖湿地也是相类似的情况,不同的是,衡水湖地处平原地带,少有鸟撞的情况发生。鄂州地区,丘陵和湖泊交错纵横,高速公路在分隔湿地后,水鸟的视线由于丘陵的遮挡,在低飞降落的时候容易出现被高速飞驰的汽车撞击的情况。与水鸟被撞的情况不同,林鸟被撞是由于在觅食时间内,林鸟到高速公路两边和中间的灌丛带去寻找被夜灯吸引而撞死的昆虫的尸体,遇到高速驶来汽车,惊飞而被汽车形成的气流圈冲击而不能安全飞离,卷入气流中被撞身亡。还有喜爱低飞的鸠鸽类被撞的情形和水鸟类似。也许目前的观察和分析未必全面和准确,也只有留待以后继续观察与思考了。
夜晚,劳累了一天的调查队员,匆匆吃过了晚饭便各自休息忙碌去了,我则在春节气氛依然浓厚的鄂州城到处寻找着虚拟的空间,想看看其他战线的是否会有捷报相传,果不其然,湖南水鸟调查组的结果让我肚子里的酸水翻了半宿,那日他们记录到东洞庭湖的鸟的种群数量达到4万只水鸟。
晚上,我做了梦,梦到我又回到洞庭湖……
一阵郁闷压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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