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自然而然的分开,我跟朱天德走在一起,城楼保存的很完好,延伸开去的城墙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就断掉了。
只是走着,没有太阳。
城墙中间围起一个大院子,我说这种破败像一个猪圈,我们像看猪的人,可怜的德国佬,连猪圈都得让我费半天劲给他解释清楚,不过就当练练英语吧,好歹这几年这个功夫没有搁下。
朱天德很有兴趣,对我这个笑话,并夸我,说“你的想像力真丰富”。我内心窃笑,说道,不过是生命的痕迹而已,我站在历史的前面,你站在古迹的前面,这是我们的不同。这个人于是闷着头开始琢磨,重新抬头,颇有景仰之意。
在城楼上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是窄窄的门槛,视野与角度刚好,还可避风,天气冷的厉害,周边陆陆续续来来往往瞻仰和心怀壮烈的人民。
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没有太阳。我的内心在等一个人,心想,如果他跑来找我,我就一直在城墙上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化成石头也心甘情愿。朱天德问我在想什么,跟他说了,他仿佛听了一个古老的神秘的故事一般大为感动,这个人表达起感动来便孩子般的拍我的肩膀。还开玩笑说,那个人会是我吗?像我一样英俊吗?回头看了看阳光下,他依然英俊的脸,蓝蓝的眼睛,忍不住说“我喜欢你”稍微停顿了一下,加了一句,“的帽子”,他大笑,说“HUMEROUS”,然后说好玩。
我还是懒懒的坐着,摆弄着手机,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已经好长时间跟他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一样在思念某个人。但是那个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看爱一个人有多深,只要看他在你生命里留有多少痕迹就是了”。这句话,好像一句宿命的咒语,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甚至萦绕在旅途中。以后的旅途又多了目的,可以在空间隔离的时候愈发的思念一个人,这种东西总是太煽情,其实往往最先感动的那个人便是自己罢了。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台算命的机子,一会唱着“万里长城永不倒”,一会滑稽的念着,算出你的性格,你的命运,你的爱情,你的事业,你的手指细长。真是八卦的机子。忍不住的就笑了,然后解释给旁边的德国佬听,他依旧是孩子气般的好奇。说,中国人,有趣,并问中文怎么说,我说,就是有意思了,一字一句教给他,朱天德同志认真的学,一直在我旁边不停的念。在旁边的我,又忍不住笑了,“像一个寂寞唠叨的女人啊?!这部机子”。听过解释,这个人说“像你吗!”用狡黠的眼光看着我笑。我知道他在讽刺我一直不停地在唠叨“没有太阳”。
许久许久的面对荒凉,许久许久的沉默。“LALA”这个德国佬竟然把我的名字念的这么好听。“我们下去看看我们的命运如何”“不去”“去”“不去,要去一个人去”。这个人竟然不理会正沉湎于懒惰神思中的我,一把抓起我的手,就往下冲,(好温暖的手啊,哎,早知道,早抓住好了)。
下去了,有人过来,我摆了摆手,说不要跟您说话,我们要跟机器说话。翻译给朱天德听,他听了,哈哈大笑,一脸捉弄人的高兴。输入朱天德的生辰八字,他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算吗?这是made in china OR MADE FOR CHINA,跟朱天德解释说,大师说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他不喜欢,所以不给算,回去染一下子好了。这个人自然是一脸的不相信,轮到我,尽管不信,可是依然紧张,紧张的在寒冷的天气中发抖。但是笑意盈盈。结果出来了,今天风霜雨雪,不适宜远游,命运祸福相依,有心爱的人在一起,祝福你好运。什么吗?简直是混蛋逻辑吗?!其实早就知道的,多年来一直如此,心中最盼的,上帝总是不给,不想要的,给了又有什么用?!
朱天德问,“什么,在说什么?”告诉他“今天有风霜雨雪,不适合远游”。“就这些吗?”这个人竟然这么好奇,“有没有关于我的?”我笑,“我的命运啊,怎么会有关于你的,奥,忘了,说到你了,说我喜欢你的帽子,连大师都知道我喜欢你的帽子,真的很准哎”说罢,径直往前走,“真的喜欢,就送你好了”摘下来,送到面前,这个人,是个认真的人,而且是一向比较尊敬的德国人。突然不想说话,知道今天不过是发了疯,昨天晚上的半斤红酒估计是起了作用,“我们走吧,帽子是喜欢,可是不能要的。
写的时候,在当地的一个网吧里,书上介绍的,外边是一个什么文化节,北方的狼也给他们唱了出来,我在反反复复的听稻草人,鹿港小镇,在听母亲,在听旅途,在听。。。,有一种岁月叫流浪,有一种心情叫有为的忧伤。
我的故事之二:初到敦煌
即使是个小城市,依然是繁灯夺霁华,出来久了,慢慢的越来越喜欢这种用走路就就可以到头的城市.敦煌就是在喜爱之列,凉凉的夜晚,小牌楼下的夜市虽然热闹却并不喧嚣.离开故乡的游客在每个城市里游荡,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路过烤羊肉串的新疆人的小摊,几乎一眼就爱上了新疆的大大眼睛,着红艳毛衣的小女孩.没有犹豫的在摊前坐下,要了大约十串的羊肉,看着满街的人,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香,快乐的吃着.然后快乐的看着乌黑的天.
吃完了,转身离开,那双眼睛里所透露的竟然有着不易察觉的哀怨,这么小的孩子,也一样有不快乐吗?
另外一个小摊,摆着杏皮水的小小的杯子,坐在那里的,是一个有着敦厚的笑的老妈妈,那种笑,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于是坐下,在一个有点冷的天气里要了一杯冰镇的杏皮水,两个人坐下慢慢的聊,她看着我的样子,有着无限的怜爱,样子像极了母亲.一个劲的喊着好喝的喝完了那杯水,然后静静的看着她笑,然后拥抱了一下她,在她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回到沙洲酒店,夜已深,却是无心睡眠.
阿南还没有回来,大抵是忙团忙的一塌糊涂了吧,洗过澡,打开电视,想要写点什么却最后放弃了.打开手边的书,慢慢的读,让时间在一目十行和安宁中流逝.
隐约有睡意的时候,阿南回来了,两个人忙着吃东西,忙着聊天,这个比我还小十几天的女孩子几乎是不带隐瞒的给我讲她的生活,她的在我看来简直是复杂的生活.边听边想我的脸上是不是写着什么东西让她可以如此信任的收容我住她的三星级包间,并让我明天搭乘他们的车一起出游.
我问了,直接的问,为什么?她回答的简单,缘分和直觉.听后失言,但是感动.
跟她说,你就是红玫瑰的翻版,那种生活复杂人却简单的人.有的时候天真的可爱.
住了两天,在一起,始终反反复复的问我,这个已经结婚并且离婚,丈夫刚刚死去,留下一大笔遗产给她,是给她而不是给别人的女孩子在问我,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我要不要跟他结婚?他是回族人,但是有了一个妻子了.我只能回答,重要的是你爱不爱.爱并且能嫁的话就嫁好了.
很纯粹的女人,喜欢买丝巾,喜欢化妆,喜欢狂吃东西的女人,跟我不是一个类型,她的生活不见得喜欢,但是依然像喜欢红玫瑰一样喜欢她.
我的故事之三:莫高窟
对于莫高窟,对于敦煌壁画,在北京看过的展览也不下五六次,可是隔行如隔山,所能懂得与理解的不过是粗浅的皮毛而已.
去看看吧,对于八十元的门票,心里是隐隐作痛,可是此行来得目的又是什么?我毕竟是池中之物,于是去了.
据说,把壁画如果按照一米的宽度排开的话大约可以排四十多公里,也据说,那个道士所做的事情种种,经书流失在国外的情况种种.听后,不想说,不想说.
那么那么久远的历史,即使想负荷,可是那么沉甸甸又怎么背的起?
一个国家,如果历史太悠久,即使曾经有那么辉煌,无可比拟的过去,也免不了衰败的可能,也免不了背负的沉重.
所以,不必说的.即使有眼泪,也是不必流的.
还是看吧,无论如何,有的东西是不能被别人抢走的,那就是历史.魏晋,五代,唐宋元明清.
水乳交融和一个旁观者,有根和无根,不用细说,也终是不同.
大大小小四百多个石窟,开放的与不开放的,光看那么那么长的一面墙,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石洞中高大的,须仰视才见的庄严宝像,飞天的轻盈、婉转与飘逸,三世轮回的前世燃灯,现在的释珈,未来的弥勒。即使陧磐也依旧安静祥和的卧佛,抱脚痛苦身着八色衣的大弟子,吃减肥药的宋朝的佛像,有啤酒肚、红润健康的唐朝菩萨。审美在浩浩的历史长河中也是变了又变,不同又不同。壁画也在告诉我们,我们也有天平座,处女座,狮子座,。。。,还在告诉我们,信仰可以普渡众生。
看多了,再一次的失语。
只是又在较劲了,据说来的国外游客的40%-50%是日本游客,我也亲眼所见,又据说,目前经书日本收藏最多,敦煌学的研究在日本也最为深入。
拥有了,就不要轻易舍弃,曾经的过去,也不要渐渐遗忘。
我的故事之四:鸣沙山上
进的公园的大门,舍弃骆驼,不顾观光车,我脱下袜子,穿着凉鞋,决定去爬山了。
月牙泉已是人工造的了,大概后来再解说也只能说曾经怎么样了?重要的是它之所以存在的科学性与神秘性已经没有了,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爬的吃力,但是舒服,沙子细细,暖暖,忘了带水,口干的不行。
可是在我的努力下,还是爬到了山顶,盘膝坐下,拉开包,拿出书,背对阳光,把时光静静的付出,给老狼电话,他说了SHARE我的幸福。他知道我是幸福的我,我也觉得我是幸福的。
念的是宋词,高中时所钟爱的东西,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在意识里和思想中渐渐淡忘了,人,要忘却一样东西,这时候看来又是多么的容易。
碧云天,黄沙地,在曾经的年代里也曾为其辞藻之美而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如今回味,却还是简单的懂得,这种美丽的意境,是与时间无关的。
大漠梦醒,回过头来,是一韩国女子让我帮她拍片子。坐下闲聊,想法出奇的相似,她是独行,我也是一个人。她问:为什么大多数讨厌日本人?我说,因为有无法忘记的历史。这种东西不是因为过去怎么样,人们可以尝试学会遗忘,但是重要的是如果犯了错的人始终不肯承认并且还要继续犯错的话。这种人只能让人讨厌了。
聊旅行中的所遇到的人,不管有什么样不好的经历,两个人都有一模一样的想法,始终心存感激。
于是相伴前行,继续的爬往另一个山头,夕阳西下,沙子,蜥蜴,西瓜。边走边聊,告诉我,出来两个多月,爷爷喜欢喝酒,于是省钱买茅台给他喝,上当,受骗,不抱怨,分离时,伤心欲泪流。这样一个平和的女子,才是我的真正喜爱的伙伴。
带着她在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对着斜阳,大声的叫喊,相视总是一笑,有种天然的默契。她说,跟着我,她学会了哈哈大笑。
风起沙扬,坐在那里,眼看着太阳漫漫的落下山冈,顺着窄窄的沙脊,伴着夜色黄昏,静静的往下走。指月亮给她看,是一弯清月,这个孩子兴奋的大叫。
一前一后,有走有滚的下了山。
坐上公共汽车,到了夜市,二人手牵手,姐们般的逛夜市,抱着一堆水果,到一个餐厅,看着满桌的饭菜,只是一个劲的忙着吃水果。
明天,又是各人是各人的行程。
我的故事之五:在吐鲁番
不能平静,久久的。
这一次的异地他乡,是在新疆的吐鲁番。
今天早上,不,写文章时时钟已指向次日的零点三十分,也许该说昨天早上了,刚刚到达这个城市,用千军万马,到此一游的速度游完了坎儿井、葡萄沟、墓碑、高昌古城、交河故城,游完了,已是下午6:30,同行的上海人决定赶最末班的车去乌鲁木齐,匆忙回去,匆忙分别。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坐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发呆,却忘记了,对于今天的游伴,连一声珍重再见都没有.
相见于江湖,相忘于江湖,固是真理,却总是做不到,不想记起的也不从来曾牵挂,你想忘记的,却总是难以忘记。芸芸众生,凡夫俗子而已.
这一次的感动,却是为我,在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坐在市中心的石阶上,能够听到如此动人的歌,看到如此曼妙的舞,而思绪乱飞.
这样的夜晚,是微云淡河汉,秋风卷梧桐. 不无苍凉,却也不无欢颜.
啊,古丽,我爱你,啊,古丽,在我梦里。这样的声音,一袭白衣,这样的豪放的舞蹈,这样英俊不羁的面孔,方始感叹天地灵气,造物主所眷恋的民族了.
一首接一首地唱下去,在这样一个葡萄节闭幕的晚会上,差点成了个人的演唱会,歌词能听懂的毕竟是了了,维语的复杂,对于我而言,就像听天书,可是人的熟悉与沟通,毕竟不是一纸语言,就能楚汉相隔的,看他的舞的苍劲有力如探戈,听他的歌之深情坚毅穿透夜空.
我双手抱膝,抬头看星空,再一次的感慨,人间的美好,又一次的感到,有的时候,错过了别的,人生照样美丽.
这么可爱的民族,这么美丽的民族,这么英俊的买买提,这么美丽的古丽,虽然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可是这种眷恋的心情,在这个异地他乡一样的有.
被人问起,这么枯燥的人文景观,看过,是否觉得后悔,想了想,认真的告诉他,不曾后悔,有的东西,看看者的心情,有的历史,写满了它想告诉你的一切,有的历史,只是静静的默立,没有文字,没有言语,不姹紫嫣红,也不落雁纷飞,有的只是断壁残垣与无从说起的遗世独立。高昌古城与交河故城皆为如此,走在那里,不再羡慕古罗马的遗迹,夕阳和泥土告诉你,告诉你。历史如生命皆有痕迹。
只能说,喜欢!!还是喜欢.
故事中还有一个女孩叫小萍,应该写下的,只是需要时间.
故事之六:禾木喀那斯
是9月28日的早上抵达的布尔津,一晚上的长途颠簸,呵呵,比起小时候的摇篮是只有形似而非神似.位置是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上铺,这边的卧车比别的地方要舒服些,最起码的是免了睡鸳鸯铺的尴尬,再加上,睡自己的铺盖总是来得那么的舒服与心安理得.
可惜一路的风景无缘得见,只是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看见了破云而出的太阳,红的几近夺眼,也才明白,即使是同一个的太阳,易地而处,感觉毕竟也是那么的不同.
黎明时分,到达布尔津小城,纷纷有司机前来游说你上他的车,最后三个女孩敲定一辆2020,司机是哈萨人,先去禾木喀那斯,然后转道去喀那斯、白哈巴.价钱800元,行程大约三天.
同行的还有一辆2020,上边是两个摄影师与一对夫妇.大约十一点时左右,车载着我们绝尘而去.
沿途已经渐露美好,是秋天的树与水,是秋天的天气与心情,无与伦比.
同行的一个女孩是那种喜欢大呼小叫,说话媚的我有点难过的女孩.不是喜欢的那种,于是索性收起心来,只看窗外的风景.
沿途是无垠的草原,草色或青或黄,不似夏天的浓密,分明是秋天的沉寂与辉煌,断断续续可以看到忙着转场的放牧的人民,有马队,也有驼队,辗转前行,奔往另一个可以延续生命的地方。
路上下起了雨,有点扫兴,车在禾木喀那斯和喀那斯的茬口处,右转而下。路变的崎岖不平起来,再加上泥泞,被前边的车辙压出两条大沟,一路起伏弹跳,根本就坐不稳,连笑都不完整了。
这一段的风光很好,差不多全是白桦林了,叶子经过雨洗后是种透明的金黄,美妙之处在于从远观又不是全部的黄,黄的有点犹豫不决,夹杂着青青之色。但是一路走来总算是明白“层林尽染”的奇妙之处了。
车在云雾中穿过,前瞻回首皆是去似朝云无觅处,偶尔一座山就凸在眼前,几片云雾环绕着,是奇情妙景,忍不住下车回头冲着神山双手合十,乞求它赐给我安宁与幸福。
大约下午6点多的时候到达禾木小村子,已经有几辆2020和丰田停在院子里了,安顿好住处,在腾格尔悠扬的歌声中出的院落,独自闲逛。与同来的摄影师老郑聊了一会,55岁的年纪,活得已然潇洒与回归童真。每见一处美景,总是忍不住的叫美啊。然后乐颠颠的摆脚架子找角度,那么重的相机和那么矮小的身躯再加上那么生动的表情竟然是那么和谐生动。
当地的民族是图瓦族,这个星球总共也不过是两千多人,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具体特征,说的也是哈萨语,只是作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分明也是伟大的血统。
走进白桦林,小径上铺满的皆是金黄的叶子,踩上去厚实与凝重,桦树边上的青松与其相依相伴,青脸上的点点金黄,分明是圣诞树的样子。
没有心情,一切是自然而然的静止,你从那边走来,我去向那方,我们轻轻的擦肩而过,即使不回头也会记住你的样子。聪明的你,是否提着易碎的灯笼;不变的你,是否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潇洒的你,是否将心事化尽尘缘中。
没有夕阳,回到住所,坐在饭桌旁闲聊,更多的是等待填饱那空荡荡已经不堪忍受的胃。饿了才知道饭香,大家闷头作战,一盘菜一扫而光。然后众人盯着空盘子皆相视大笑。很快从饭场上撤离杀向土桑拿。
天阶夜色凉凉,进得土桑拿屋子才知道有多么舒服,洗完温暖如沐浴阳光,回到屋子匆忙钻进睡袋,抱起麦田里的守望者,不理会那个聒噪女孩在大声的想念她的三个男友,拧开我的头灯,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悄然入梦乡。
我的故事之七:喀那斯两姐们
看着牛群,白桦树,群山,静湖与我一直进入黄昏,不再坚持,从山上下来,等我的依然是那对话语不多但是我喜欢的夫妇.
一同回到住所,是温暖的生着炉子的大宿舍.坐在炉子旁边,烤着暖暖的火,与大家一起讨论明天的行程,塞里克说明天的白哈巴是去不了了,不管信与不信,反正是边防的人告诉他的,没有坚持,改换行程,说要加钱,这个人很早就已经被我不喜欢了。没有人同意,于是作罢.折中的办法就是改道去一个大草原,说是能碰到很多转场的队伍,我无所谓,美,无论在那里,都可以找得到,只是这里边的人实在有的不能喜欢,所以巴不得奔到下一个目的地,早早各走各的路.
然后大家一起吃饭,说是要提前庆祝一个美好的中秋,为我们在异乡的相逢.哈萨的小姑娘给我们唱了两首歌,有点羞涩,最后是夺门而出,与印象中的感觉不太一样.
饭吃完,大家都散尽,那个娇媚的女孩与西安的女孩一起去看表演,我与大家一起回到屋里,屋内有一套音响,打开看时,上边竟然是一台老式的唱机,高兴的有点意外,放出来听时效果不是太好,但是慢慢的擦肩而过的声音倒颇有怀旧的感觉.
想起有一件事情,折回毡房,发现姐妹二人正在弹冬不拉琴,炉子旁边是两个当地的小伙子正在闲聊,索性赖在那里,喊他们唱歌,姐姐拿来歌本,妹妹一曲一曲地弹,大家一曲一曲的唱.听不懂,但是好听,用哈萨语一字一句唱来韵律与汉语分明的不同,但是好听的多了.
听到一首歌曲,泪水悄悄的顺着脸颊落下来,问到歌名才知道叫"我爱你".这个世界的情原来都是一样的,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唱。看着二姐妹专注的唱,忍不住爱她们,问结拜姐妹好不好?她们笑着说好,自己也着实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感情。大姐耶利亚,我是艾利亚,小妹子是伊利玛,那两个男孩走了,剩下我们三个,用彼此的笑与眼神还有语言交给所要相处的短暂时间。
耶利亚告诉我有一个乌市的男孩喜欢她,以及她的爱情与彷徨,我也告诉她们我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问起小妹,羞涩的说,喜欢你,我轻骂,变态啊,同性恋吗,她吃吃地笑但是不肯吭气。
继续的唱,唱哈萨人的生活,唱哈萨人的爱情,唱到夜已深,唱到眉间心上。
这一夜,依然很好。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除非在你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是不美的,因为美在心里。
我的故事之八——飘落物语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席慕容
归航时,我坐在前边,音乐是阳春白雪的吉他演奏,车在干净的公路上蜿蜒行驶,路边的白桦树上的黄叶在轻风中漫漫的飘舞然后落下,忍不住想起了四月物语中樱花在轻柔的钢琴声中飘落,那个女孩带着自己的初恋情怀,走在一地樱花的世界里.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
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席慕容
不多赘述,只要你看过岩井俊二的《四月物语》,只要你还喜欢席慕容的这两首诗。
此行故事之中秋月明—布尔津
那天白天,一直在路上奔波。
车一路在草原上奔驰,记不清楚是什么草原,只是记得,前半段的路程尘土飞扬,而这一切,确确实实跟一头,两头,三四头的羊有关系的,再加上,到处忙着转场的牧民以及他们的马和骆驼,还有那永远忠心的狗。
总还记得,给一个牧民拍照时,他的神态举止多么收放自如,宛若成吉思汗般的运筹帷幄,大漠豪情。
后半段,路况渐佳,路边的红柳与芦苇间或青青,间或红与黄,还有一条已然忘记名字的大河之水流奔涌。忍不住,天好蓝,景色好美,水好汹涌,空气好宁静。
那时候手机已有信号,给妈妈打电话,她们在大伯家里。问了安好。
拨通厦门朋友的电话,问我是要过去吗?笑说,这么远,想过也不过去。
离布尔津已经很近了,路边的白桦林在灿烂的阳光下尽情的辉煌,好看极了,不亚于哈那斯的美。好像,许多时候,真正的美就在不刻意的瞬间。
回到城里,一拨人四散,我与西安的女孩决定去克拉玛依,沿途总是可以看看魔鬼城的。
只买到一张票,于是决定今天晚上走的计划只好取消,送别同行的人们。这段时间,结识了电影学院的一个小男孩。
很能干的,后生可畏,忍不住这么想,他去喀那斯竟然门票都可以不用买,车费都不用掏。
今夜,中秋夜,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度过了。
大家找了一家餐馆,坐下来,老板很亲切,点了菜,边吃边聊,竟然还聊的来。
没有想到,话题竟然是从那个娇媚的女孩开始的,原来人和人之间建立一种联盟的关系竟然这么简单,仅仅因为不喜欢同一个人而已。呵呵,人性啊!好像小布什的人气大增也是因为大家同仇敌忾了吧?
聊到米兰. 昆德拉,最为喜欢他的生活在别处,就如同此时此刻,我们都还书生意气,我们都还没有“长大后为了理想而卑微的活着”,毅然肆无忌惮的活着。
月明夜,虽无佳人,亦无美酒,且还无法从喀那斯的美景中拔出来,每个人都神魂颠倒的说着话。谁看谁都觉得想乐。
米兰说,人类生命只有一次,我们不能测定我们的决策孰好孰坏,原因就是在一个给定的环境中,我们只能作一个决定。我们没有被赐予第二,第三或者第四次生命来比较各种各样的决断。
于是下了结论: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学会的就是拥有了什么,一定要好好珍惜。一旦做出,一定要学会不后悔。
聊的有点深了。遗憾的是此时没有音乐相伴,毕竟也是此事故难全。
吃完饭,走出来,慢慢的看着小城的万家灯火,慢慢地踱回旅馆。在大明宫词的华丽绚烂中安静的入梦乡。
此行故事——去喀什
对于好多地方,要去之前并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要去的。就好比喀什,要去的唯一理由不是南疆的风情,不是网上所说的:来新疆必须要去喀什,而是听说那边要打仗了,那边与阿富汗接壤。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战分子,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希望有一天,可以当一个象法拉奇一样的女记者,而她,生于意大利,所生活的年代恰巧是遭遇过二战。
到现在为止,这个梦想在我这个无所追求的人这里一直还是个梦想。难免总有所不甘。而所谓乱世出英雄,也许我会恰逢年代。
这种念头的驱使,才使这次旅行成了必然,其实本质上真的是个“不过是往前闯,碰到什么便是什么”的人,而所谓的生命,总是有种宿命的感觉,既然自己控制不了,那么何必那么看重呢?
于是买好从库尔勒到喀什的车票,下午2:00,辞别姐姐的朋友小张,绝尘而去。
买的是硬座,离厕所最近,再加上身边的大妈,对面的大叔都是喜爱自由的人,早点把脚从鞋子里解放了出来,那种味道,还是蛮特别的。只可惜,西瓜的鼻子从来就不喜欢特别,一旦特别,胃都会翻江倒海的。没有办法,只好弃座位不坐,跑到吸烟车厢里呆着,总之,烟味是好闻的多了。
一路是沙地,戈壁滩,偶尔也会有一汪池水掩在芦苇间,这段路,几乎没有印象。
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小伙子说你可以到别的车厢坐着,那里有空位子,而且空气还不错。
一节一节的走过去,一直走到最后一节,发现位子大的简直可以躺着,高兴得不得了。
被人逮住聊天,是列车员,对于我,他们也还保留着一份好奇,似乎这个丫头,长着三头六臂一般。也乐得跟他们胡说八道,最起码,免了旅途的寂寞。还有的,是对于当地,这些人永远比你知道的多。
想看黄昏的风景,央求着站到最后的最后去看,不被允许,于是作罢。透过最后的铁栅栏外看,大漠浩如海。
路过库车时,看到被装在军用卡车上的坦克,还有整齐排列的士兵。总在揣摩,紧张了吧?
临睡前,列车员叔叔帮我安排了一个三人的座位,铺开睡袋,呼呼睡去了。
一觉醒来,才发现脸与头都快成了小沙地了。幸好连镜子都不带,省得看了,该怎么走怎么走,这叫自以为很美。
列车大约在早上8点的时候到达了喀什,天黑黑,上了28路,说到色满宾馆,我的汉族同胞在我的此次旅行中改写了我从未上当受骗的历史,在距离色满宾馆大约1。5公里的地方搁下了我,并且告诉我,往前走150米就到了。结果我一直走到天放亮。以后的路上谁要跟我说维族人怎么怎么样,我从来就没有打算信,
安顿好住处,到离色满宾馆大约200多米的地方办理边防证,今天是礼拜六,只办理几个小时,错过了今天,只要挨到礼拜一了。上边写着要求身份证还要本地单位证明,我从那里去开本地证明吗?放假不说,今天又是礼拜六。不过等等试试,也许运气好呢,果然运气好,碰上当地国旅的,花了二十元钱就给办理了。
呵呵,此行顺利。
此行故事之插曲——告诉我你的信仰
在这里
维族人几乎天天祈祷
-------西瓜
这里边,涉及一个民族的信仰问题.
很多年前,大抵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认识的一个叫MARY的英国女孩就说:中国人是一个很可怕的民族,因为我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信仰.而她,就是独身来中国传教的.当时的我,还挣扎着与她辩解了一大通,说我们有佛教,有道教,还有庄子思想,后来一句话就给驳回去了,有多少人信?后来的我,也还跟着她看圣经,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生活的趋于平淡与乏味,这点崇洋媚外的东西也差不多离我远去.再还记得,那时候还迷恋崔健,并且自豪于他带给我精神生活的特别,后来翻起一本书,那本书,是一个姓李但是忘了叫什么的记者写的,写的很尖锐,也使我的血沸腾了.他告诉我:崔健是带给我们一种精神上新的信仰,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不能破灭的神话.还说,文化大革命就是把一切封建的东西从人民的心底彻底抹去.那时候的我,信仰一切与众不同的东西,即使到今天,仍然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已然明白:难道已有的东西真的就那么没有价值吗?我们难道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相信吗?
我们的敦煌,日本人投了很多的钱进行保护,去看的中国人,包括我在内,有多少人真正信佛教?
在喀什,大大小小的的清真寺随处可见,我进去看了看,里边什么也没有,连一尊铜像也没有.简单的内在与漂亮的外观有点错位的感觉.但是在下午的礼拜时间,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伊斯兰教徒,嘴里念着可兰经,赤脚,跪下,站起.还听说每年的二月份,恰逢他们的什么节日,那时候的喀什,会满街都是教徒的影子.爱凑热闹的我,听了后自然是满心欢喜,这种感觉,就像奥运成功于我如同千载难逢的一次大赦,在他们,却是年年如此,甚至天天如此.
在街头,也经常可以看到,南疆的妇女,美丽的香香公主的同胞们,有的头上蒙着一块黑色但是偏黄的布,是将整个头部包住的.这种事情于我,总是有着浅薄与幼稚的好奇.这种心理,是不是将一切的美都只献给亲爱的主?问过一些人,说自来习惯如此,有的,甚至一辈子都不给人看的,只是后来,因为暴乱的原因,被政府禁止了.带着的,只是一小部分妇女,而且,以年长者居多.
可兰经里究竟讲了什么东西,使一个民族甚至拒绝进化?也使塔利班的家伙们如此的倔强,敢于对着强大的美国一而再的说不?除了金庸小说里的那个美好的故事,谁还能告诉我?
对于维族人的印象:
不能说维族人对我们有敌视,这属于民族矛盾的问题,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维族人和我们之间是有着重重的隔膜的.一个人坐在一群维族人中间,除了小孩子对你的微笑还报以微笑外,那些年龄大的妇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有着语言上的障碍,也并不感到委屈.因为我尽管自诩一向是个没有任何民族偏见的人,可是难道我坐车时尽量不坐维族人的车就不是同样有偏见在里边吗?一个维族小伙子盛情邀请我去他们家里玩,虽然,我的拒绝,固然有作为一个女孩子害怕的因素,难道就没有一些民族的偏见在里边吗?
还是有的,这个世界也许没有天下大同的可能,如果能够互不干涉,难道不是皆大欢喜?
写后语:写这些难免沉重点,不过一路撒开蹄子,已经美的不知姓什么了.刺激一下自己也好.有些东西,还是没有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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