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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与冲突的索维托

(文  黄晓琦  2003/3/3)

知道要进入索维托的当天,我特地把证件和钱包都留在了旅馆,身无分文的前往。早在联系好黑人导游和官方协助陪同之前,平面记者李争一直建议由他带着摄影机单身前往索维托采访拍摄,抱着就算被抢也要拍到好题材的决心,想要亲自应证人们口中危险和不可预测的神秘黑人神秘世界,与曼德拉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起源根据圣地。索维托位在距约堡有15到20公里的东南方,目前人口超过五百万,几乎全部都是黑人,从1976年开始第一次抗议学生被枪杀,索维托就处于战争状态,一直到1994年的大选为止,在这段期间沒有人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人。目前大多数住在那里的黑人对生活的渴望仅是能有一份工作,有可以居住的房子,以及能有机会让他們的小孩上学接受教育以争取更好的未来。

尽管所有对索维托的描述都是负面、黑暗、暴力、冲突、贫困和高犯罪率,但是如果要认识真实的南非,就一定必须要去拜訪索维托!摄制组透过安排,找到住在索维托当地的导游Desmond带我们进去采访拍摄,Desmond在那里出生、长大念中学,然后进入大学念化学工程毕业,但是毕业以后卻找不到工作,所以才转为担任职业导游带领游客进入索威托观光,半天行程他的收費是四百多兰特(兰特币值和人民币差不多,只稍比人民币高一些),还沒结婚但是和女朋友共同扶养一个女儿,收入算是在水准之上,他的妈妈在家里放了一个冰柜,从大的零售店批些冷饮贩售给附近的邻居,有自己的院子,房子虽小但一应俱全。在我们采访的同时,看到许多辆宝马(BMW)经过,Desmond跟我们解释为什么黑人特別喜欢BMW的原因,其中之一是有另一层含义为Be My Wife(当我的老婆),所以宝马在黑人社会中也形成一种非常流行的时尚表现,至于这些宝马的都从何处而來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

我们先采访了两个小的社区,在索维托里面算是环境不错的,都有独栋的房子及院子,家电冰箱电视一样不缺,整条街的人看见我们都十分热情的出来打招呼,邀请我们进入家中拍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更是绕着我们打转,其中有一个人說自己是网络工程師,希望能到中国工作,跟我们要了名片,不停地说一定会給我们写邮件打电话。虽然我们感觉这些人的生活比起另一些更贫穷国家和城市来说生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多数的人仍然抱怨他们的生活不好,这个国家对他们不公平,我们采访到的一个老人认为今天索维托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废除种族隔离制度以后多数白人都离开了,把钱跟资金也带走,相对的工作机会也減少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们的导游Desmond也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今天南非所有的白人都撤离了这个国家,他们肯定能自己接手管理这个国家,有更好的发展。白人在这个国家的功过是非一直倍受争议,甚至也召开过過辩论会辩论如果白人沒有进入非洲大陆,今天的非洲会是更好或是更坏,这是一个永远沒有答案的对立冲突,我们只能用眼睛感受我們所看到的,也许都只是些片段,但是我亲眼见到白人牧师Sam和他的儿子是如何深入黑人贫民区,关心他们的生活,倾听他们的心声,并且替他们建立与政府的一个桥梁,以实际行动来改善他们的生活。

而在索维托內另一处非常贫困的铁皮屋地区,许多黑人至今仍然认为只要有铁皮屋顶加上木板就是房子,几乎所有人都沒有工作,过着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惟一共同不变的是孩子们脸上天真灿烂的笑容。

我们采访了许多索维托里的大人,他们都说索维托的安全沒有问题,我们也感觉这里的人们特別热情和善,根本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充满威胁,直到我们和孩子们聊天,他们告訴我们的确是有人在附近被抢劫,晚上在街上走是十分危险的,在家里他們的父母因为沒有工作心情不好会打他们,父母彼此之间也会打架,我们更遇到一个年轻的女孩说她已经被强暴了不下数次,那些人都带着面具并且跟附近的警察认识,所以她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在国家安全部部长的安排下,我们采访了索维托最大的警察局,警察局內坐了一长排前来报案的黑人,墙上的白板标示着每一季度和每个月持枪抢劫、劫车、強暴、闯入民宅劫财等的案件数量,警察局內连厕所都是锁着必须要拿钥匙打开才能使用。我们同時拍摄了曼德拉的前妻温妮曼德拉在索维托內极为富丽的豪宅,不仅在南非,即使是在索维托,都能感受到两种决然不同的世界。

在警车的护送下我们离开索维托后驱车前往太阳城,一个完全人工造成的华丽度假天堂;这就是南非,集贫困于富裕,黑暗与光明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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