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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甘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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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熟了 第一次去甘南我搭乘的是一辆北京212。车主是一位四轮驱动爱好者,自诩为“吉普骑士”。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乐趣很多,惊险也很多。刚出西安城进入西宝高速公路,就发现汽车没油了,而这段高速公路上居然没有设加油站。后来是巡逻车救了我们。在甘肃徽县境内,我们遭遇劫匪。他们用铁棍把“骑士”的头、肩臂和手打伤多处,以至于他把握不住方向盘;而劫匪们的全部目的只是区区300元钱。在松潘草地,我们试图重走长征路,却几乎陷在那片茫茫的泽国里…… 旅途上所有的烦恼都在我们进入甘南葱茏的山区的瞬间如风吹云散。路边的青稞已经熟黄。一群藏族姑娘在劳作着,她们穿着雨靴、腰间围着塑料布,预防被藏在庄稼里的水汽打湿。我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跳下吉普车,站在路边陶醉地看。姑娘们直起身来,冲我笑着。收获的喜悦洋溢在她们健康明媚的脸上。 我想起一句话:工作着是美丽的。 ■老外用藏语跟喇嘛谈话 晚上投宿拉卜楞寺招待所。我们是唯一的一批国内游客,其余的房间住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外国人。置身其中,仿佛我不是在中国的大西北,而是到了联合国的度假村。 晚上,我穿过院子到水房,看见房檐下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人在和一个喇嘛比手划脚。我怕他们交流不畅,就热心肠地跑了过去。 “我能帮什么吗?”我用英语问。 “谢谢,不用。”那老外冲我点点头,用纯正的汉语回答我。 在已有的经验中,老外会说汉语已经不能叫我吃惊了;然而,叫我吃惊的是那个老外回过头去居然用藏语跟面前的喇嘛继续交谈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站在旁边愣了半天。最后,那个老外用英语说他有一本什么好书,请喇嘛去看。这些话我听懂了,那个喇嘛也听懂了,于是他们双双离去——留下我,在月亮底下发呆。 想一想,在中国,一个外国人竟然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与我们的人说话!多么令人不平衡!可再一想,这至少说明了解中国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了,尽管一没留神,某些方面已经走到了我的前头,但无论如何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情。想到这里,我便心满意足地回屋睡觉去了,也忘了到水房的事。 ■画师扎西说女人是老虎 从北往南走,经过临夏回族自治州,一路尽是荒凉。行了大约5个小时,便到了甘南境内。前面,一座藏式的白塔矗立在山口,往后便没有了顶一轮新月的叫拜楼,而代之以随处可见的玛尼堆、经幡和藏胞了。 天下起了小雨。自己在寺院里随意地走着,碰上了也正在寺院里随意走着的扎西。扎西是一位画师,不必做那么多诵经的功课,所以可以随意地走,还可以陪我随意地走。扎西曾随师傅到雍和宫作画,还去过上海、广州和深圳。扎西对汉族人和汉族文化有一种特殊的亲近,他非常爱结交汉族艺术家。 扎西邀请我去他的禅房。我受宠若惊,说可以吗?扎西说:“悄悄的!不要紧。” 喇嘛的禅房与我想象的可不一样。木板的墙壁显得温暖而柔和,室内的器物比较简单,一张禅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和一张沙发,大致如此吧。我注意到壁橱里有不少歌曲磁带,磁带中除了藏语歌曲以外,还有不少内地的通俗流行歌曲,大多是有关爱情的。我说:“你可以听爱情歌曲吗?” 扎西疑惑地问我:“‘爱情’是什么意思?”扎西的汉语是在寺院里自学的,并没有系统的词汇量。 我费了一些口舌,含蓄而形象地向扎西解释了爱情的含义。扎西说:“我听不懂这些歌曲在说什么,但是它们很好听,很美。”我提到了姑娘,还有结婚,我想知道他的感受。扎西摇摇头,说:“我是一个僧人,是不能结婚的。”我说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姑娘呢?扎西说:“女人不好,她们心眼很坏。女人是老虎!”我大笑起来,说谁告诉你的呀? 扎西指了指磁带,笑着说:“歌里说的。还有,书上说的。” 几个月以后,我在北京接待了从甘南来的扎西。我陪着身披猩红袈裟的扎西坐公共汽车穿越整条长安街。路过天安门广场时,扎西看见放飞的风筝,突然惊叫说:“看呐!鸟!”车厢里的人都笑了。 扎西对北京充满了兴趣。扎西喜欢去动物园。在动物园,扎西执意要照那种印到手帕上的照片,他执意选择天安门作为背景。在艾德熊快餐店,扎西一边吃着炸鸡一边告诉了我关于他和一位去拜谒拉卜楞寺的内地美术学院女学生之间的故事。 我相信,那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文/唐韵 ■游侠小结 出行费用:1500元左右。 出行时间:10天匆匆忙忙;两周从从容容。 身心消耗:当时感觉;过后感觉。 出游难度:由南向北;由北向南。 游侠提示:最佳路线是贯穿南北,走单程,不浪费时间走回头路。从四川北上到甘南,再向北到兰州回内地,这样各地的风景都能看到。
| 责编:东子 来源:北京青年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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