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歌赛”个人单项通俗唱法20进12的比赛上,英文歌占到了将近三成,这多少让人想起了“超女”比赛现场对于选歌范围的自由度。想当年,杭天琪参加“青歌赛”的时候是不允许有英文歌曲的。这大概也算是加入WTO以后更进一步的文化许可吧。
那几个唱英文歌曲的选手显然在咬字运气的语言表现上是下过不少工夫的,尽量在演唱时状态松弛,韵味地道。只是他们都还在中规中矩地模仿爬坡阶段,所以未能有一位像去年的“超女”张靓颖那样,把海豚音炼就成自己的一种标识,一个立身的法宝,大部分人也就在淘汰赛中离开了舞台。
有一次,碰上一个酷爱俄罗斯文化的人,放着俄罗斯流行乐,大谈不同语言的发音同其音乐的气质有着某种粘连的关系:法文歌曲是唱给情人听的,德文歌曲是唱给敌人听的,俄罗斯文歌曲既能唱给情人也能唱给敌人。这种说法未必那么精确,但的确把音乐和不同语言搭建起的神情、风貌和质地作了很生动地描绘。所以,那些唱英文歌曲的选手的出局也是失利于对语言和音乐之间精神的把握不到位。
对于华语歌坛来说,能让人对语言和音乐发出感慨的人大概只有那个“大舌头”的周杰伦了。他那R&B风格的演唱革了很多老派观念听众的命,在哼吟中建立起一种语言对音乐的迷幻依赖。这种看似纯粹形式的改革其实是对整个音乐表达观念的挑战。中国是个对文学语言非常迷恋的民族,其文字本身的音韵成为组织结构的音乐起点,所以宋人的词是吟唱出来的而不是干写出来的,元人的曲更是这样出来。可惜这些东西后来都丢掉了。周杰伦算是旁溢斜出的一个异数,借着R&B的跳板,把老祖宗的声音接上了,嫁接得那是相当地成功。然而,他到底还是个华语歌坛上的异数。
对于“青歌赛”而言,就演唱英文歌曲限度的放宽可以说是一种信号,就像周杰伦模糊掉清晰的咬字一样,把精神投放到音乐中去,达到音乐无国度的境界,什么语言的界限、什么风格的界限,都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仅仅让音乐发言。也诚如综合素质分数的分量就那样一点点,还是从音乐出发,让演员的歌唱证明实力。所以开放姿态下的音乐原则,或者音乐原则上的开放姿态让很多耳听八方的观众有了等待的信心,在中国这个最具权威的主流媒体的音乐赛事上,期待歌者之间有更多更新的音乐形式上的较量。到了那个时候,也会是更多创作型的歌手和潜伏在网络上的音乐才人们得有崭露头角机会的时刻。
等待“大舌头” 到来的譬喻会是不远将来的现实。
文/刘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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