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曾参加过许多演讲比赛,至今还清楚记得第一次准备比赛的情景。当时似乎天天晚上做噩梦,不是忘词了就是声音嘶哑了,紧张得我找不少同学做思想工作,打算把这份非常有重要意义的事业传递给他们。可惜,他们都很谦虚。所幸最后其实我讲得不错。
看到青歌赛的命题对话,一下子又勾起我的童年记忆,我忍不住猜想,这些选手们微笑的外表下,心里一定紧张得要命。这滋味我领教过,谁说不紧张那多半不是真的。对话的题目是固定的,时间限定一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一个小作文,换谁都不是件容易事。同样,也难为余大评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有针对性地分析评价,进而加以情节、心理、文化上的延伸,对错暂不论,急才绝对是一流的。
这种对话的分寸较难拿捏,太浅了,会觉得淡而无味,太过,则又成最忌讳的“表演”了。所谓分寸,应该是一种距离感吧。就像到了今天,我可以很温馨地回忆当年的紧张。而在场外,我也可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地说说这些选手。为什么会这样,距离感使然。选手们要做的,也许和唱歌时的状态不一样,那时候要投入,而这个时候,则有必要跳出来并保持适当距离。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对选手们的口头作文,我作为观众不是很满意,第一他们不大会讲故事,还是喜欢抽象地讲道理和讲感情。第二即便讲故事了,但还是觉得有点做作,他们努力把自己投入到某种感情中去,有话不能好好说。或者可能太想说好了,反而要让人产生疑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这里推荐一个调整心态的好办法,这些选手不妨做个情境假设。想象自己成了大明星,正相当愉快地坐在见面会上,当有人问起最难忘的一件小事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的时候,自己该如何回答。你首先不能做报告吧,只需要讲一个言简意赅的小故事就够了。最好的小故事其实不是痛说革命家史,而是把自己摆在一个“他”的位置上,让自己讲述“他”的故事。最后,看,这个人就是我。这种讲述方式的效果可能较近乎孔子说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意境了吧。
不过什么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今天余秋雨给了一个沉吟了将近20秒时间才开讲的选手满分,让我大跌眼镜,从而深刻认识到,评委,有时候是可以扮演随便丢馅饼的上帝的角色的。至于那无声的20秒,就当上帝在瞄准好了。
文/宁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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