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 上海,假日的开始

    在纷纷扬扬的小雪花中上路,在熙熙攘攘的机场的人流中从容的办理登机手续。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上海。这一次,去上海的目的是休假。以往的许多次离开北京,几乎,都是为了工作,肩上担着一份责任。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全身轻松。尽管,因为工作紧张的缘故,原本两周的年假,缩短到一周,但是,比起那些忙到连年假也没工夫去享受的同事们来说,我,已属奢侈。

    北京下小雪,上海下小雨,一南一北,有点相互呼应的意思。因为是休假,所以不着急。站在侯机楼屋檐下一边看小雨,一边等车。
住的地方在古北新区。到了那里,才知是很熟悉的地方。对面不远,是新苑宾馆。1997年八运会的时候,在那里住了一个月。旁边的小南国,有我极爱的菜泡饭和韭菜炒螺蛳,这一次,又可以大快朵颐。

    安顿下来,收拾停当,晃出饭店。微微的雨,和微微的风,清冷而湿润。缩了缩脖子,顺着马路慢慢走。上海来过多次,从来搞不清东南西北。地图倒是在机场就买了一张,看了看所住的宾馆的位置,就扔到一边。这样漫无目的,走到哪儿算哪儿,才最是自在。

    走到有点累,雨也大起来。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说:去淮海路吧。一路和司机聊天。车到一处繁华地段,司机突然道歉:“哎呀,刚才只顾聊天,忘了并线,要去淮海路的话,就要绕路了。或者你就在这里下,也是逛街的好地方,或者去淮海路,我少收你车费。”无所谓的啦,反正都一样是逛。

    下车的地方是徐家汇。依旧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顺着马路走。雨有些大,但淋着也并不感觉难受。霓虹灯渐渐亮了起来,夜上海的模样慢慢在眼前铺展。在街边的小店,买了两只烤肉串,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灯箱上大幅的《英雄》宣传画。同学电话追过来,说已备了饭菜,就等我露面。我是还想再逛,便道:不用等了。

    到报亭买了一份《新民晚报》,一份《扬子晚报》,拐进一家小店东挑西拣买了件花毛衣,拎着小带子继续在雨里走。看见头顶路牌上标了衡山路方向,好,就往那边去吧。衡山路,也是我极喜欢的地方。以往,都是坐车去,它在这个城市的哪个部位,沿途有哪些景致,却一直模糊。现在正好可以边走边看。

    衡山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已经落了叶子,但参差的树枝依然是美丽的线条。酒吧,一家,隔开一段,又是一家。北京的三里屯,酒吧们是一家一家密密匝匝挨在一起的,热闹倒是热闹,但有透不过气的感觉,也不免单调,仿佛上了这条街,就只剩下喝酒一件事了。衡山路的酒吧,隐在梧桐树的阴影中,刚刚入夜,从窗口望进去,还没有上人,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情调里。走到累了,才找了一家,叫做“神秘园”的,推门进去。吧台前有个年轻的外国男子在和调酒师小声说话。我是除他之外唯一的客人。靠窗的角落,有一组蓝灰绒面的沙发,围出一小片隐蔽的空间,我可以独占。太好的位置,一抬眼就看得见窗外的树和草,以及隔了树和草的街灯与行人。要了一瓶冰镇百威,拧亮高几上的台灯,喝着酒,看刚才买来的报纸。酒吧里有音乐,小声的,灵动而不张扬。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闲中慢慢的走。

    直到电话又响,同学说,还在等我吃饭。正好,啤酒已经喝完,正好,报纸已经看到只剩了广告。
    毕了业就各奔东西的同学,已是12年没有见面。12年中,大家都有很多的辗转和变化,但是,对于12年前,以及再之前4年中共同的一段生活,依旧历历在心。盘着腿坐在白文夫妇的床上,和穿着红底碎花棉睡袍的白文聊天。床的上方,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婚纱照。几次说到大学时好玩的事情,都笑歪在床上,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外面,晓东已经备好饭菜,特意叫饭馆送来了北京不易吃到的菜点。温了一壶黄酒,三个人边吃边聊。很多已经被时光磨得模糊的往事,笑谈之中重新又清晰的活跃在眼前。这一个晚上,时间过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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