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仁川，拍摄法国队和丹麦队适应场地的训练。

车刚刚开出去十几分钟，雨就下来了。这是到韩国以后碰上的第二次下雨。比第一次大得多，哗哗啦啦的扑到车顶上。不觉犯愁：没带雨具，人还好说，机器怎么办？

快到仁川世界杯体育场时，看见很多人打着伞往旁边的棒球场里面涌。知道今天下午有韩国队和美国队的比赛，但那是在大丘。这些人莫非是要在仁川的棒球场为韩国队加油？

车到停车场，吃了闭门羹。没有球赛，连停车场也关了，苦了我们这些记者。绕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入口，但车却不能进去。体育场还远在两百米开外，守门的警察无论如何不做通融。没辙，下车吧。

多亏韩国司机找出一把伞，增栓用它护住摄像机。《中国电视报》的张如亮原本是想拍些两个球队的照片，现在也被我们拉来当了劳动力，背着摄影包、扛着三脚架，我们俩淋着雨，一路小跑。

体育场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保安和清洁工不紧不慢的走着。这座体育场的顶棚是环形的，没有墙。风挟着大雨，唰唰的斜打进来。如果是在比赛的话，不光队员淋着，连很多观众也是要淋雨的。

远处不断传来极整齐，极有气势的呐喊。透过顶棚与观众席之间的空档，看见旁边棒球场里坐满了韩国球迷，穿着红色的上衣，挥动手中的国旗，对着电子大屏幕，就像在比赛现场一样疯狂呼喊。

走到离棒球场最近的一角，尽管仍旧隔着两百来米的距离，但那种气氛却是扑面而来。“搂草打兔子”，可以顺便拍一条花絮了。大略的一看，球迷足有万人以上。棒球场外，还有打着伞的人，源源不断的往场子里面涌。前些天，已经领略过韩国球迷的狂热，此情此景，虽算不得意外，但还是让人怦然心动。那么大的雨啊，而且不是球赛现场，是什么样的力量，将这么多相识和不相识的人聚到一起，喊出同样的口号，打出同样的手势？如果，自己也置身其间，一定也是热血沸腾的感觉。

球赛开始，声浪更加紧凑。我们这边的看台通道里，也有一台电视放着球赛实况。几位清洁女工聚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只要韩国队员向对方发起进攻，她们就又是跺脚又是叫。说她们都是懂行的球迷，估计谁也不信。但是她们分明十分懂得欣赏场上队员旺盛的斗志和勇气。体育，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将人面对挑战时那些精神上的光彩生动的演绎出来。而这，是男女老少都能懂得，都能分享，都能为之而感动的语言。

4：00，丹麦队进场，开始训练。向记者开放的十五分钟，实际上只能看见他们正式训练前的热身。没拍几个镜头，很快，我们就被请出了场地。

在新闻中心呆着。所有电视都在放韩国队与美国队的比赛。岗位上的志愿人员，都将目光对准最近的那台电视。不是球迷的，这个时候恐怕也都被感染得成了球迷。

快到5：00，有人来通知说丹麦队的新闻发布会马上要在混合区举行。但法国队的训练也要在同一时间开始。当然是选择去拍法国队了。

法国队进场的时候，刚才已经小下去的雨，突然又大了起来。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联想：莫非这是一个对法国队不祥的兆头？

增栓的镜头一上去就对准了齐达内。不少人认为，法国队前两场表现不佳，与齐达内缺阵有很大的关系。场子里面的齐达内和队友一起带球，一起奔跑。很快，他脱下外面的蓝色长袖运动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球衣，在一群蓝色的队友中，显得很突出。短裤下面，露着半截缠在大腿上的厚厚的绷带，看来，他的伤还没痊愈，但从奔跑的姿态看，恢复得不错。

依旧是15分钟，保安们将记者们劝出了场地。

正好去拍丹麦队的新闻发布会。会议已经结束，但教练和队员都没有离开。有几个队员在看韩美球赛的电视转播，其他人都被记者抓住，回答问题。采访世界杯这些天，还没看见哪个球队对记者如此开放。感觉丹麦队心态很放松。围住主教练奥尔森的记者最多。有人问：1992年欧锦赛的时候，丹麦队并不被看好，最后却获得了冠军。这次丹麦队会不会重演10年前的奇迹呢？奥尔森笑了笑，说：足球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也不排除丹麦队过关斩将的可能。但他依旧认为，丹麦队并不是被看好的队伍，而法国队尽管前两场表现不佳，但它依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队伍之一，是世界杯的热门。听奥尔森低调的回答，想起体育界经常说的一句话：“将包袱甩给别人”。

采访赫尔维格。法国队要全力进球，他这个主力后卫自然责任重大。赫尔维格说：他很清楚法国队队员技术好，进攻速度很快。他会尽最大努力去阻止他们，控制他们。问他：丹麦队的心理压力是不是要比法国队小一些。他说：应该是这样，因为法国队必须要进球，而且不止一个，这就是压力。但法国队实力强大，完全有进球的能力，所以丹麦队必须全力以赴。

法国队的新闻发布会原本定在6：00，但被推迟了近半个小时。先来的是主教练勒梅尔。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所有问与答，全是法语，并且不提供英文翻译。管他听得懂听不懂，先录下来再说。在勒梅尔退场的间隙，请教一位法国记者，他告诉我勒梅尔回答的大意，主要两点：一是法国队必须进球，因为到现在为止，这个卫冕冠军球队还没有一个进球。第二，关于齐达内。法国队准备让他上场，但并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

有报道说：勒梅尔表示，在齐达内是否上场的问题上，他会尊重齐达内本人的意见。如果真是这样，齐达内几乎是肯定会出场了。在这样一个危急的时候，齐达内自己是不大可能表示不出场的，既然他已经可以参加训练。如果他自己说不上场，他很可能会被视做懦夫。

德塞利出现了。这些天，法国队几乎所有新闻发布会，都是由他作为运动员代表而出席的。他的话也有了些套话的味道。德塞利像勒梅尔一样强调了他们要进球的决心。的确，对于法国来讲，进球不光是为了出线，更是为了他们的荣誉。到现在为之，世界杯没进球的队伍没有几个，法国队是其中最大牌的球队。单从面子上讲，也是很过不去的。

赶回汉城的新闻中心，将今天的三条片子做完，传回北京，还赶得上晚间专题的播出。想一想，今天的收获不错，有点得意。接着再把勒梅尔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原封不动传回去。北京有法语翻译，他们会帮我们完成我们力所不能及的工作。

所有忙完，已是深夜12点过。跟张路老师一起下楼，打车。汉城的出租车像汉城的交通一样让人不开心。他们停了车，总是不让你上去，要问清楚了去哪里才做决定。我们住的饭店路程不远，出租司机们一听我们报出地名，就一溜烟儿的跑掉了。要是在国内，这些司机早被投诉了。而在汉城，似乎所有人对此都司空见惯了。打了得有20辆车，花了半个小时，一咬牙，最后截了辆最贵的出租。一般出租是1600韩元起价，最贵的这种是4000起价。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