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风情成了旅游业界首推的精品,摩梭人走婚的习俗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真实的情况如何呢?就让我们在春天一道走进摩梭人家。
高原湖畔强烈的紫外线把16岁少女宾玛布尺本应白嫩的皮肤照成古铜色,人在花季特有的灵气和羞涩却依然顽强地与这位泸湖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相伴相依。
宾玛布尺在姐妹中排行第二,3年前已举行成年礼,如若不是学生,没准已有走婚中的“阿夏”(情人)。但她有点“叛逆情绪”,想将来读高中乃至上大学,不想走婚。“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不想走婚。”说这话时,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的父亲对泸沽湖摩梭人的婚俗特别是自己“婚姻”状况倒是说得头头是道。这位在泸沽湖镇大嘴小学执教的老师名叫喇弄打,在他过往51年的生涯中,母亲的家始终是他的家,身为长兄的他有3个弟弟2个妹妹。1977年从四川省盐源县师范学校毕业回乡后,喇弄打凭着众多摩梭人难以企及的学识和“公家人”身份,经同村人介绍认识了3公里外木夸村七组的摩梭姑娘杨才翁,并很快被她接纳为阿夏走起婚来,从此有了另外一个家。他坦言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婚恋。母亲家在山边,阿夏家在湖畔,首次约会就在才翁姑娘家。他说他与才翁从未大吵大闹过,感情甚笃。未为阿夏时,双方都已向邻居亲戚送了礼物以求见证这桩婚姻,但他们至今不知结婚证书为何物。开始时,喇弄打还较多地住在母亲家,慢慢地就说不准了,哪里需要就住哪里。母亲家经济很困难,母亲年事也高了,离不开他;阿夏才翁家也需要他,才翁的舅父是位喇嘛,弟弟有残疾,才翁与喇弄打还养育了宾玛布尺三姐妹。对喇弄打来说,在两个家中他都是主人翁,虽然名义上都不是他主理家政,但700多元的工资收入总要分开两边用。退休后打算在哪个家度过呢?“退休以后再说吧,可以选择。但才翁是不可能跟我到我母亲家过的。”
面对所有关于泸沽湖地区摩梭人婚俗的提问,喇弄打特别强调走婚的公开性。走婚前一定要向邻居亲戚派礼物,做到家喻户晓。“男不婚,女不嫁”是多数摩梭人共同造就的事实。而“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传闻只发生在极少数摩梭人身上。娶妻和入赘的现象千百年来一直都有,但长期不成气候,六成以上的家庭都是走婚的。喇弄打认为,以女人意见为主导、男人暮至花楼晨返母家的走婚形式并不表明男人地位低。男人虽不承担抚育子女的义务,但一样可以在母亲家的劳动中展现男子汉的风采。
在太阳快要作别泸沽湖的时候,一家之主杨才翁回家了。她在镇上刚刚参加完一个会议。相对于湖对岸隶属云南的摩梭人聚居地来说,四川这边摩梭人聚居的地方在旅游方面仍属处女地。但这些年,外地游客似乎越来越喜欢到未经开发的“原始”地方。摩梭人与游客的一场争吵,引起了镇上头的高度重视,与会的杨才翁得以知道许多注意事项。
宾玛布尺的姐姐杨格科今年22岁,1996年招夫入赘,现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宾玛布尺显然不想走与姐姐一样的路,不想与川滇交界的泸沽湖地区数万摩梭人一样在耕种捕捞中度过一生,想走出这海拔二三千米的高山走进外面的世界。但家庭经济的拮据和父亲供其读书态度的不够坚决又令她倍感艰难痛苦不已。在接受记者们的鼓励和微薄的资助后,在想象着将来有了文化可以对泸沽湖地区奇特的风俗和摩梭人何以不成为一个单一民族等问题进行透彻的研究时,宾玛布尺的眼睛闪烁着长时间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