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的青春回忆
央视国际 2003年06月26日 14:44
在工作人员眼里,黄磊是个这样的人:他不会用电脑,不泡吧,更从不上网。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他很早就有了一辆车,但是开了6年才用3万公里。“但他是一个认真到近乎苛刻的人。20万字的《似水年华》剧本,他全部一笔一划写出来,写完后整整掉了20斤肉。”
在乌镇的两天时间,黄磊每天都是6点半开工,晚上12点后收工。因为连续疲劳,他害起了沙眼,一度肿得拍戏只能拍半面。中午和记者在片场长聊时,也一直在喘着气,他略带歉意地告诉记者:“我有心脏病,但没办法。这是我给自己30岁留下的一个纪念。”在是非丛生的演艺圈,这个30岁的明星一直以一个农民的方式活着,而他告诉记者,“以后我一定会去做个农民!” 关于《似水年华》
记者:说说拍这部戏的动机吧。很久以前你告诉过我,要拍一部自己的戏,很高兴你终于实现了。
黄磊:拍这部戏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有人老问我这部戏里有没有我自己的影子,这其实不光是关于我的故事,而是一个“人”的故事,代表了很多人的共同感受。所以说,每一部戏都有我自己的影子,看故事的人也会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这很有意思。
记者:为什么会想到把这个故事放在乌镇?
黄磊:这个故事如果发生在一个城市是不可能的。现代都市是那样嘈杂,混乱,根本不会让人去注视一双眼睛。那个城市如果跟台北一样的话,那这个设计师来到这根本不会有那种感觉,不会觉得有奇迹出现。乌镇的美是不可言状的,清晨一个样,黄昏一个样,喧闹的人群一个样,夜晚又一个样。
记者:我在现场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就是这部戏好像没有群众演员,除了主演演员,也没有一个其他年轻人在镜头前出现。
黄磊:乌镇很特别。这个地方没有年轻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是不会生活在这个封闭的小镇的,所以我没有用群众演员,整个城镇都是空的,不希望拍现实的感觉。
记者:这部戏里你会使用一些动画,它在剧中承担一些什么样的功能?你觉得在我们这样一个讲述古典式精神恋爱的剧里使用动画,风格上会不会有些不协调?
黄磊:我不担心。事实上,文和英两个之间是有一个空间的,这个空间是世上没有的,里面装的是爱情,这个空间只有用动画来表现最合适。在真实生活中看不到的东西,当你陷入爱的时候就会看到。眼睛有距离,但心灵没有距离。美国作家尤金.奥尼尔有一篇小说很棒,讲两个人爱恋着,对视着,但他们之间其实是隔着一堵墙。我觉得这个作家写得特别好,人隔着墙怎么会看到?这是心灵的对话。同样,文和英在现实中总是矜持的、含蓄的,因为有很多目光在注视他们,这不是一个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但是动画就不一样,即使隔着一堵墙,他们也能相互注视。
记者:第一次又做编剧又做导演,是不是很辛苦?
黄磊:很艰辛,也很快乐。事实上这部戏最难的不是导戏,而是制作方面的琐碎的事情,这对我来说意味着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从商业而不是自我的角度来考虑这部戏的将来。好在我有以前的同学支持,他们替我分担了好多制作方面的事务,使我们可以专心讨论、修改剧本。这是我第一部自己的电视剧,但不会是最后一部。以后如果有投资,那就继续做导演,没投资就还做演员吧。 最高级的电视剧讲述情感
记者:我发现这部戏的剧情并不复杂,它是不是其实更适合拍一部电影?
黄磊:其实我的原意是把它拍成一部电影,也有一家很大的电影公司跟我们谈过,想把它版权买了,但一直没有定。而我又很急切。今年年底就满31岁了,年轻的时候,给自己的青春做个纪念,这个对我更重要。
记者:但是普通观众其实还是更加在意一部戏的情节,而《似水年华》似乎不是一部以情节取胜的剧,我觉得它是完全靠情绪在推动故事发展。
黄磊:这个故事可能的确情节不是太复杂。不过如果我们习惯了看电视剧本,可能就会习惯情节并不是电视剧唯一重要的东西。对电视剧来说,最初级的是情节,再高一层开始讲述历史,再高一层就是讲情感。
记者:这种感觉有点像张爱玲《半生缘》的感觉。
黄磊:是的。这部戏里其实也有大起大落,并不比任何一个别的故事的起落小,不过都是人物的心灵挣扎。英回家以后,爸爸因心脏病住院,一病就两个月,这其间文给她写了封信,但她却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快乐地等了她两年,没有答复,只能绝望了。等她知道后一切都无法挽救了,没办法解释。
记者:你觉不觉得这个结果有些残忍?
黄磊:那个男人其实本来是有机会的。后来他有一个机会去台北做书展,他去找她了,希望能寻找到答案,但是却看到了英在试婚纱。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结婚,只是别人送她婚纱,她试试而已。但人的命运就是这么蹊跷。当时她穿上婚纱的时候,旁边的人开玩笑说,一个女人穿上婚纱的时候,最希望的是什么?她说,是希望最爱的人站在身边。当时他就在她身边,可她就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看到她穿上婚纱了,就觉得没有办法,只好回来了,从此和默默生活在一起。生活就是一个选择题,选择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我一定会去做一个农民
记者:说说你现在的生活吧。这些年拍了不少戏,但在艺人中你似乎一直是个异类。
黄磊:我可以做的职业很多,唱歌,拍戏,话剧,教书,就差没做媒体,但是最感兴趣的还是演戏。每个人红和不红有时候是运气,有时候人经得起辱反而比较容易,像勾践,卧薪尝胆,最终得天下。反而是走红要学会宠辱不惊比较难。人有走红就有走黑,流星永远是最璀璨的,但只有像朱旭老师这样的人才是恒星。我们今天看他的戏是在这个位置,五十年后看,还是在那里,不会变,这些是恒星,可惜没有人懂得去看,只有那些懂得看星的人才知道。
记者: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黄磊:我希望再过三两年能够去读书,读个博士什么的,也可能去留学吧,主要想学点外语。我平时的生活基本是足不出户,除了偶尔打麻将、下围棋,没有其他娱乐,可能我一辈子泡吧的次数都没有有的人一个月多。如果黄磊10年以后还在这个地方,还在写剧本,还在拍戏,那说明他还有激情拍戏。但将来我一定会去做个农民的,养养花、种种地,这是我真正的梦想。(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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