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加斯加狐猿把跳跃变成了跳芭蕾。这种优雅的、像玩弹簧高跷的运动能力来源于它们树上的生活,狐猿可以轻而易举地跳过30米。但是到了地上,这些杂技技巧就不得不有些改变,以面对新的情况。腿的动作是反弹地面。双脚弯曲,抓牢地面,缓解冲击力。双臂不用再去抓树枝,空闲了下来,起到平衡的作用。每一个腿的动作都有一个相应的胳膊的动作配合完成,使芭蕾式的姿势保持了完美的平衡。狐猿展示了这种奇怪而美丽的运动方式,因为它们的生命是从树上发展而来。这个道理在丛猴身上也同样适用。猴可以跳过2.25米的高度。为了拥有这样神奇技艺,腿和胳膊的动作要象弹簧一样,把反冲击力转化为推进力。丛猴象一只长了脑袋的橡皮球——敌人几乎不可能抓到它。
马来西亚的金色树蛙是树尖上的杂耍者。通常,它只跳几米。但是如果遇到了金花蛇,它会“愉快地”一跃,跳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降落的时候,它四肢展开以减缓下降的速度,长着蹼的脚双双打开就像降落伞一样;爪哇的黑蹼树蛙有一点更先进,它长着蹼的脚已经演化成小型的翅膀。它能保持一定角度的滑翔,而不仅仅是降落;但是,达到了完美的飞行极至的是华莱士树蛙。它巨大的带蹼的脚变成了机翼控制着身体缓慢地下降,在落下的这段距离里,它尽可能地向前滑行。就像功能类似翅膀的双脚一样,它整个身体的形状都符合飞行动力学原理。
这是典型的进化过程——生物不断地进步,直到达到完美的境界。蜥蜴没有带蹼的脚,所以扩展自己的身体部位以起到翅膀的作用;扁头褶蜥引人注目的飞行来源于它身体上翅膀一样的褶边,每一个可能的部位都有符合飞行需要的延伸;但是,只有飞蜥的设计才能真正的飞起来。巨大的双翼使飞蜥像一只活的飞碟,尾巴掌握方向,起着舵的作用,可以折叠的肋骨就像是机翼的支撑柱,创造出完美翅膀;金花蛇使用别的飞行把戏以完成跳跃的愿望。它盘起身体,最大程度地做好起飞准备,向前发射,这样运动就从头部开始了。然后,它展平身体,象一条丝带,身体形成“S”形,在空气中游动。
谁拥有最豪华的翅膀,谁就是树林中飞行表演的明星。从80米的高处,华莱士树蛙向前滑行了80米,扁头褶蜥翱翔了100米,但是谁也没有打破“飞碟”的记录——飞蜥飞翔了整整200米!甚至连金花蛇也试着创造了150米的成绩,它是靠控制降落完成的。因为没有腿,蛇只好发明其它奇怪的运动方式。在美国西南沙漠里,离开公路的旅行,众所周知是非常危险的。流沙地是最难对付的地面情况之一,响尾蛇的方法是让身体尽可能少地接触沙地。它的昵称也非常恰当,叫“侧行者”(注:响尾蛇用身体侧面蜿蜒前进)。就像轮胎的花纹一样,蛇在运动的时候,鳞片能抓住地面。但沙子是会移动的,于是蛇把自己的身体盘成“S”形,卷曲着身体,蜿蜒前进。这样,它不断变化着和沙子的接触点,避免下沉的感觉。抓地的动作波浪一般沿着它的身体传下去,蛇可以很快地提高行进速度。它隐藏起来捕食的动作也非常令人吃惊。响尾蛇可以避免被沙子埋起来,别的东西却逃不脱沙子令人窒息的拥抱。捕食者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潜伏在地表下面。它可以在变化莫测的沙丘中游动,就像河里的鳗鱼,沙粒像是可以流动的石头。沙漠中的游泳者楔形的脑袋能够分开沙粒,像尖尖的船头。长长垂下的上颚能够阻止它吞下沙粒,它还能闭起鼻孔,以防窒息。当蛇潜到沙里,它光润的鳞片在沙粒中滑动,如同潜入水中。
自然展示了许多奇妙的运动方式,那些看似古怪的,通常是因为我们对此最不熟悉。我们认为在自然中,我们的方式是最常见的,其实我们才是最特别的。双腿行走使我们人类成为地球上最奇特的动物之一,我们是唯一一种完全用这种方式行进的哺乳动物。以其它动物作为参照,我们看到我们自己的行为颇为奇异。在恐龙时代,我们好象应该感觉更亲切,因为许多动物都是两足行走的。现在,还有几种和恐龙没什么关系的蜥蜴仍然继续着他们的脚步。项圈鬣蜥在猎食的时候像一只微型的霸王龙,但是它比任何恐龙都更灵活,无论是体形上,还是速度上。大多数双足行走的蜥蜴生活在沙漠里——这种奔跑需要空间。在袭击其它蜥蜴时,双腿的优势就显露出来。其实恐龙真正的后裔是鸟类。它们在飞行的时候,我们很难注意到鸟也用双腿走路,像人类一样。但走鹃是个例外。走鹃滑稽的、像人一样的步伐,使它成为了卡通人物。为了给自己的快跑储备能量,走鹃裸露出一块“太阳能量板”,皮肤上的黑色斑纹能让它的体温升高7度。对于走鹃来说,我们开阔的公路就是比赛的跑道——很方便捕捉昆虫和蜥蜴。它细小的腿带动身体每小时可以跑40多公里,如果我们的腿能移动得这么快的话,我们的速度就超过了飞驰的自行车。用双腿奔跑限制了我们的速度,所以我们使用人为、非自然的行进方法,比如说乘飞机。但是虽然走鹃能够飞行,但是它还是奇怪地选择了用双腿奔跑,以求更快的速度。我们的机器可以载着我们走得更快,但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付出点代价。当我们对走鹃的双足奔跑一笑置之的时候,我们是否认识到人类自己就是那神奇的自然的一部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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