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祖善的音乐缘
踏缘
育才学校当时的音乐欣赏课,就是每周六上午同学们结伴去上海兰心艺术剧院,听上海交响乐团星期音乐会的彩排。于是,《再会交响曲》、《命运交响曲》、《悲怆交响曲》等古典交响乐从此给卞祖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黄贻钧的指挥,陆洪恩的定音鼓,陈传熙的英国管独奏令他如痴如醉。
50年代初,听唱片欣赏交响乐几乎近于奢侈。同班同学江明淳家中收藏了不少78转唱片,还有一台电唱机。“我在他家里接触了不少古典交响乐和一些近现代管弦乐作品。有一次他给我介绍阿隆·阿甫夏洛穆夫的钢琴协奏曲,并且在钢琴上演奏(像琵琶弹拨)中国风格的主题,使我不胜惊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阿氏的入室弟子,他在钢琴、作曲和视唱练耳等方面才华出众。在我学习音乐的过程中,他曾给予我许多帮助。”
育才学校转为上海音乐学院附中之后,卞祖善对音乐名作欣赏的热情与日俱增。本科设有唱片欣赏室,他经常找大学部的师兄们蹭着听。“我至今忘不了初听米雅斯科夫斯基第27交响曲和普罗科菲耶夫第七交响曲为之振奋、激动的印象;忘不了负责人组织作曲系同学集体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交响曲的情景。”那时一台不起眼的电子管无线电收音机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全在于肖氏交响曲的艺术魅力。
1956年,中央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同时建立指挥系。酷爱交响乐的卞祖善成为上海音乐学院指挥系乐队指挥专业的第一批本科生。
入指挥系学习之后,卞祖善可以享受从唱片室借用唱片的待遇了。而此时的他,对音乐名作的欣赏已到了如饥似渴、废寝忘食的程度。每逢寒暑假,他便有计划地听一些大部头的作品,特别是整部歌剧。如《伊凡·苏萨宁》、《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卡门》、《茶花女》等。为了深入理解歌剧音乐作品,他先做些案头工作,如读原著的中译本或歌剧台本,以了解创作背景和剧情,自弹自唱读总谱,以对音乐的主题和全剧的结构有一个基本的掌握,大有当年孔子“听韶乐三月不知肉味”的那种美滋滋的心态。
1957年的一天晚上,前苏联音乐家代表团访问上海,团长维诺格拉多夫向与会者介绍了肖斯塔科维奇的第11交响曲。散会后,卞祖善从淮海中路徒步返回漕河泾校舍。一路上独自一人兴奋不已,第11交响曲的激昂音调在他脑海中盘旋、跳动。本科五年,卞祖善逐步形成并自我完善了一套音乐欣赏选择法。
勤学苦练的卞祖善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成为新中国音乐学院指挥系培养出来的第一批乐队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