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在一个地方台频道看到过这样一个节目。当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讲述了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每年举行的新年音乐会以及今年春节前夕中央民族乐团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成功演出后,话锋一转又说道,维也纳也有着迷人的风光,今天我们给大家介绍的是最著名的皇家宫殿----舍恩布龙宫,……。“舍恩布龙宫?这是什么地方?”几秒钟的疑惑之后我有了答案,他们把维也纳十分有名的美泉宫的德文表达“SchloßSchönbrunn”音译为舍恩布龙宫,而没有取其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意译(这里也可以说成是直译)。美泉宫确因有一处美泉而得名。而德文Schloß是宫殿的意思,Schönbrunn可以认为是个专有名词或复合名词,意思是美丽的泉水,所以音译成舍恩布龙宫无论如何是不正确的,而且似乎也不太可能,所以节目解说词中的一句“……,舍恩布龙宫又被称为美泉宫”至今仍让我百思不得解其译法。而这个把“舍恩布龙宫”做为大标题,随后又做为小标题字幕一直压在片子右下角的节目,在其六、七分钟的实长里,真正涉及到“舍恩布龙宫”的内容大概也就在一分钟左右,“维也纳掠影”或“维也纳的建筑风光”之类的标题应该更名符其实。这个引进节目在加工过程中出现较多处漏洞的原因我想主要是由于翻译水平不高而造成的,只是电视节目的质量最直接反映的是导演、编辑的业务能力和个人素质这一点是难以否认的。
由于工作头绪多,节目量大,所以有些编辑只看译好的中文稿子,并且注意的只是文字是否通顺,确有不妥之处时才去看原文,这其中就会隐藏着不少问题,因为有些看上去很有文采的句子其实与原文意思相距甚远。在介绍“华尔兹之王”约翰·施特劳斯的人物传记片的原文解说词中有这样一段话:Geburtsstunde eines Geniestreichs der Musikgeschichte. Die Noten des Donauwalzers fließen wie von selbst aus der Feder. Letzte Fingerübungen zum Evergreen par excellence. Der Walzer von Wien tritt seinen beispiellosen Siegeszug um die Welt an.翻译者把这段话译为“约翰·施特劳斯不愧是音乐史上一位伟大的天才音乐家。他似乎是不加思索地源源不断地在创作着。当时,维也纳的华尔兹征服了整个世界。”应该说这段中文译文从字面上看译得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有一定的文采,但实际上这段德文应该译为:“音乐史上一个天才作品诞生的时刻。多瑙河圆舞曲的音符象是从约翰·施特劳斯的笔下自动跳跃出来。这部杰出的传世作品在问世后不久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征服了整个世界。”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知道,原文并非泛指施特劳斯的音乐灵感如泉涌不断,而是指圆舞曲《蓝色多瑙河》的创作,并且这时节目的画面及背景音乐也均与此相吻合。我国早期翻译家严复在译《天演论例言》时曾说:“译事之难:信、达、雅。”我们通常将信、达、雅三个字理解为译文内容要忠实原作,文笔要通顺,修辞要有文采。如果译文在最基本的忠实原作、准确地表达这一点上就走了样,那么即使再通顺的文字,再有文采的修饰,也只能说是译者的杜撰。
世界是多彩的,世界在变化着,中国人的文化消费水平与吸收能力在不断增长,“环球”栏目也逐渐发展到今天的涵盖内容与题材丰富,制作加工讲究精细,栏目包装得当。但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只有求新、求异,才能赢得发展。“艺术爱好者们的审美活动千差万别。如果我们能够有幸把握住其中一根或几根纤细勃动的脉搏,那一定是很让人激动的。6”把握观众的脉搏,使其从“环球”栏目这个看世界的窗口得到收益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做为栏目创作人的思想、业务水平和个人素质,在电视这个传播媒介在社会中愈来愈为世人所重视、所依赖的时代里,我们的确可以说任重而道远。
——夏尔·莫隆(法):美学与心理学,陈本益译,学林出版社,1992年,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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