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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口型是译制片对人物对白翻译的特殊要求
译制片中人物语言的翻译是一种特殊的翻译，其特殊性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对口型的要求。翻译好的人物语言是要作为台词由配音演员按照画面上角色嘴的动作、说话的节奏说出来，而英语和汉语在表达形式、发音方面都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这就要求译制片的翻译要注意原文每句话的长短、演员说话时的语速、停顿情况等等。小说中人物对白的翻译是不受画面的限制的，只要掌握好说话人的性格、说话时的情绪、立场就可以了，在翻译成的文字字数、断句情况以及句子的节奏控制上相对自由。同样一句话，由于受口型的要求，译制片和小说中的翻译会有很大的差别。比如《呼啸山庄》中的林敦对凯瑟琳说过这样一句话：Don’t strangle me for it.在小说中可以完全依照原句的表述方式把它翻译成：“可别为了这么回事把我勒死吧”，但是在译制片中，为了配合画面上演员嘴的动作，这句话最多只能翻译成7-8个字，这种情况下，只好对原文的表达方式稍做改动，把它翻译成：“你都快把我勒死了”。这样既能达到口型的要求，又能表现出林敦说话时对凯瑟琳的责怪以及对希刺克利夫的醋意。有的时候，由于受口型的限制，在翻译译制片中的人物语言时只好省略原文中一些不重要的意思，维持主旨。比如在《呼啸山庄》中的另外一段话，希刺克利夫对着凯瑟琳讽刺林敦：This lamb of yours threatens like a bull. It is in danger of splitting its skull against my knuckles. But God, Mr. Linton, I’m mortally sorry you’re not worth knocking down.在不受口型限制的小说中，我们可以译作：“你那头羊羔儿倒会象公牛那样吓唬人呢！只怕它的头颅撞在我的老拳上，要碰个粉碎了。老天，林敦先生，真要命，你不配给我一拳打倒呢！”但是在译制片中，为了跟上画面上演员的嘴的动作，只好省略其中的非关键性词汇，比如of yours, but my God,同时抓住原文的主干，把它翻译成：“小羊羔要装成公牛吓唬人！碰着我的拳头可有头骨碎裂的危险。不过林敦先生，非常遗憾的是：你不配被我打倒。”
六、译制片中的对白翻译是一种听觉艺术
和小说人物语言翻译不同，译制片的翻译还要注意观众的听觉感受，这一点差异根源于影视剧本身的特点。影视剧是一种视听艺术，可以使人从视觉、听觉两个角度感受其艺术魅力。译制片主要是从听的角度入手，对原创进行文字转换和听觉效果的艺术再创作，因而翻译人员必须注意在文字转换的过程中努力保持原作听觉方面的风采，也就是说，在翻译的时候一定要字斟句酌，翻译出来的语句不仅要生动传神、通俗易懂，还要让观众听着舒服。而小说是一种文字艺术，是让人看的，它以书面的形式把意思从视觉角度传达给读者，因而在翻译小说中的人物语言时要遵循文字艺术的规则，要符合生动传神、通俗易懂的要求，听觉效果方面的问题一般不在小说翻译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傲慢与偏见》中，伊丽沙白在妹妹莉迪亚和人私奔后见到因焦急而面容憔悴姐姐简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And you look pale. Oh, Jane, how much you must have gone through! 。作为小说的译本，我们完全可以翻译成：“你脸色苍白，哦，简，你独自经受了多少啊！”但是这样的话如果从画面上有形象的人的嘴中说出来，传入观众的听觉系统，肯定感觉不舒服，由此影响整个欣赏效果。如果译成：“脸色这么难看，哦，简，你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不仅听觉效果好一些，配音演员读起来也会朗朗上口。听觉感受是一种难于把握的东西，用词、语句的表述形式以及繁简程度都会影响到听觉效果。比如在《呼啸山庄》中凯茜说希刺克利夫：Heathcliff, don’t sulk. It’s only that you look so odd. If you were to wash your face and brush your hair.在小说中，可以译成：“希刺克利夫，别生气。那只是你看起来有点怪罢了。只要你洗个脸、梳梳头，那就完全可以了。”这样的语言既符合人物的心理、情绪，又满足了口语化、生活化的要求，如果配在原片演员的嘴上，口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从听觉效果的角度衡量，这样的译句在译制片中就不能被采用了。
以上，我从六个方面总结了人物对白在小说和译制片中翻译的异同。其实，两种翻译是诞生在两个互不相同但相互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母体之上的语言艺术，彼此之间的差异与协同的根源还是来自母体之间的关系。如果能够认清二者的关系，从原创和译成品面对的群体两方面考虑翻译的手法、技巧，就会有一个准确的尺度，从而提高翻译每一种作品的质量。当然，无论是小说中的人物对白还是译制片中的人物对白，都是凭借生活的积累创作出来的，因而它们的翻译靠的也是译者的感觉。这种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于人生的经验和工作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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