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尽管已是夕阳西下,调查队员们仍在怒江源头——错那湖紧张地工作。
图2:一些生态敏感点没有人烟,几乎不能通行,调查队员只能借用山涧吊篮、牦牛等最原始的交通工具进入。
图3:这千万年寂静的冰源也许是第一次出现人的足迹。调查队员们拉开距离,小心地通过危险地带。
图4:青藏高原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平原的60%,有些地方更低。而严寒使供氧过滤器变成冰块,即便是在开足暖气的车内,调查队员也只能“望氧兴叹”。
图5:“这里就是高原冻土区的北界——4220米的西大滩。铁路将从这里经过。”
图6:调查队员所到之处,都有藏族同胞前来打听建铁路的消息。通上铁路,是他们多年的梦想。
图7:西藏那曲县罗马乡中心小学,海拔4560米。调查队来这儿,是为了实地了解铁路对该校的躁声干扰。临别时刻,藏族学生奔走相送。
图8:在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正在调查、研究动物迁徙通道的调查队队员、高工夏先芳,看着被公路上行驶的汽车撞死的小黄羊,心情十分沉重。这一切,也使队员们更感到肩负的责任。
图9:对于图纸上标示的每一毫米青藏铁路沿线,环境评估调查队员都将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用自己的目光去审视。
飞机呼啸而上,布达拉宫渐渐从视线里消失。我和中国环境科学研究研究院生态所的苏德博士贴着窗舷,俯瞰地下那片银白世界,努力搜寻一个个桔红色的身影。他们,就是刚和我们分手的青藏铁路环境评估调查队队员,正驱车沿考察线路从拉萨返回格尔木。3月14日至24日,记者随铁道部第一勘测设计院、中国环境科学研究生态所、国家环保总局南京环境科研所的科学工作者共14人,参与了从格尔木到拉萨难忘的11天调查。
这是继3月1日铁一院200名勘测队员率先拉开青藏铁路勘测序幕后的又一支“先遣分队”,也是国务院作出修建青藏铁路重大决策后,第一批奔赴高原开展全线环境评估的调查队。他们着重围绕“青藏铁路工程对沿线环境的影响”展开调查,其调查结果,决定着如何成功破解青藏铁路与环保这道“世界难题”。
规划中的青藏铁路格(尔木)拉(萨)段,将穿越高原、高寒、缺氧及连续性永久冻土地区,绵延1118公里。有报道说,海拔5000米以上的唐古拉山,40年前挖掉草皮的地方,至今也没长出一根草来。人们不由得担心,这条规划中的“世界上最高的铁路”,在给饱受交通不便的高原人民送去欢乐、富裕的同时,会不会对环境产生不可修复的破坏?要知道,这片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土地,是我国和南亚地区的“江河源”、“生态源”,是世界山地生物物种的重要起源和分化中心,同时也是世界上有限的几块净土之一。
正因为如此,铁道部、国家环保总局对青藏铁路的环境保护问题特别重视。在他们的部署下,环境评估调查队很快组成并出发。“现场调查要摸清青藏铁路格拉段工程对环境影响,特别是要摸清影响青藏高原独特、脆弱的生态环境的敏感问题、敏感点和范围,为科学评估预测、确定青藏铁路环境保护政策及工程对策奠定基础,切实做到预防为主、保护优先。”负责这一新课题的铁一院给排水与环境工程设计处副处长江腊沙,一语道出此次环评队的任务。他介绍,青藏铁路对环境保护的要求,是目前我国铁路建设史上水平最高的。
“最高”,意味着“最难”。不仅难在工程与所经区域特殊自然环境结合的研究成果十分缺乏,生态环境影响评价的理论、方法、指标体系尚不够成熟,更难在那一片极度恶劣的调查环境。那种艰苦,是人们难以想象的:四五千米高的海拔,零下27度的气温,每喘一口气都十分困难,而带去的氧气瓶竟因为低压低温结冰而无法使用;自然保护区和生态敏感点人迹罕至、车行不通,队员们只能靠双脚一步步行走……我后来听说,当环评调查队结束任务从拉萨原路返回至唐古拉山一带时,队员孙永被高原反应折磨得昏死过去,达10多分钟之久,脉搏每分钟只有40跳。调查队员们一天一夜急驶1000公里,把他送往格尔木抢救。当3月28日回到兰州时,一半以上的队员都病倒了。
飞机迅速飞离青藏高原,我的眼前仍不时浮现出与环评调查队员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虽然与蓝天、雪山、冰河相比,队员们的身影显得很渺小,但他们的豪情壮志总让我激奋。调查队领队陈洁和年轻高工孙士云曾站在长江源头,指着白亮耀眼的沱沱河说:“想到青藏铁路这个凝聚几代人心血、寄托无数人期望的工程中,会有我的一份贡献;想到将来火车从高原上驶过时,那些野牦牛、黑颈鹤照样自由自在地生活;想到这片净土将因为有我的一份努力而能继续保持,什么都值了!” (周寅杰)
来源:人民网 2001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