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泰奥:
我给你寄一张小幅速写,好让你知道我的画风在怎样转变。我今天又开始工作了。这次我画的只是我的卧室。画中只有色彩起作用……看到这幅画应该能使大脑特别是想象力得到休息。
墙壁是淡紫色,地面上铺的是红色方砖,床架和椅子是奶黄色,床单和枕头是非常浅的柠檬绿色。被子是猩红色,窗户是绿色。梳妆台是桔黄色,脸盆是蓝色。门框是淡紫色。屋里只有这些东西,百叶窗是关着的。
宽大的家具此时也表现出一种宁静的休闲气氛。挂在墙上的肖像、镜子、擦手的毛巾和几件衣服也是如此。因为画里没有白色,所以画框将采用白色。
明天我还要工作一整天,但你已经看到了,构图是多么的简单:阴影和半阴影已经取消了,着色用的是明快的平涂,就象东方的彩色木刻一样。
就写到这里吧,因为明天一大早,趁着清新的光线,我要投入工作,以便完成我的作品。握手,祝好。梵·高”
梵·高在阿尔
文森特·梵·高于1888年2月在阿尔定居,开始他住在旅馆里。
5月1日,他在拉马丁广场2号以每月15法郎的价格向吉努夫妇租了一座小房。这座小房长期无人居住、破旧不堪。一层的房间用作画室。梵·高买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套咖啡具。后来,那套咖啡壶就出现在他著名的一幅静物画中。但是梵·高更喜欢在户外作画,阿尔附近有一条运河,河上有一座桥名叫朗格卢瓦,梵·高多次把这座桥绘入画中。
他的弟弟泰奥是巴黎的一位油画经纪人。梵·高经常给他写信,并得到他的经济援助。
保罗·高更当时住在蓬阿望。梵·高也同他保持着通信联系。高更病倒了,并且债务缠身。梵·高为了帮助他,建议他来阿尔同自己住在一起。
长期以来,梵·高梦想着按照日本人的方式或按照荷兰古代画室的模式建立一个画家社团。他幻想别的画家也会加入这个以高更为首的“南方画室”。
九月初,泰奥寄给梵·高一笔300法郎的汇款。这是七月底去世的一位叔叔留下的一小笔遗产中他应得到的部分。梵·高用这笔钱买了两张床、12把椅子、几张桌子和一面镜子。借助这面镜子,他画了一幅自画像——高更从蓬阿望给他寄来了他的自画像,题名为《悲惨世界》(左图)。作为交换,梵·高也给他寄去了自己的自画像,并附有简短的题词。
他请人把整个屋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并继续在屋里置办家具。9月16日,星期天,他第一次在这座房子里过夜。
以自己黄色的房子为题材,他先画了一张素描,然后画了一小幅水彩画寄给他的弟弟,最后画了一幅油画。
他在这座黄色的房子住了一年,同时用以兼做画室,画中大部分题材均取之于附近的景物。同一时期,梵·高也画了火车站的咖啡屋。这是由吉努夫妇经营的一间咖啡屋,位于黄色屋子的附近,通宵营业。
梵·高说:“我千方百计想通过红色和绿色来表现人类强烈的情感。咖啡厅是血红色和暗黄色,中间放着一张绿色的台球桌,四盏灯呈柠檬黄色,散发出桔黄色和绿色的光芒。到处是各种绿色和红色的冲突,这种冲突与斗争反映在卷缩着身子熟睡的小流氓身上,反映在空旷凄凉的房间里,也反映在紫色与蓝色的对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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