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通天盖地》上(2003-204)
央视国际 2003年10月17日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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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昌卫星发射基地 |
也许正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万事开头难,“长征三号”火箭即将发射的这颗美国制造的“亚洲一号”卫星并不是第一次飞上太空,而是一颗先前因为美方发射失败后又被航天飞机从太空“抓”回来的“流浪儿”。有些迷信的人讲这颗卫星的命运必定多灾多难。
使用液氢和液氧为为燃料的火箭氢氧发动机,由于其工作时产生的动力比大大超过常规燃料的发动机,因而被当时的世界航天界公认为当代火箭皇冠上的一颗明珠!谁能摘下她,谁就是火箭天国的白马王子。
任新民是1949年6月新中国成立的前夕,从美国辗转回到祖国的科学工作者。刚回来时由于满身“洋味”,还有人怀疑他是美国特务。他在1965年组建了一个氢氧发动机研究小组,开始酝酿开展低温技术和氢氧燃烧试验技术的研究工作。
液氢是易燃易爆等特性的燃料,这让拥有雷霆万钧之力的氢氧发动机的研制过程时时充满着危机。1978年1月,在首次进行试验时,由于有人违章操作,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故。同年3月,在调试氢泵试验台时,又发生了大火,火势直冲十多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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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 |
还没有调教好的发动机每次实验时都会冒出花样翻新的“恶作剧”,让实验人员应接不暇。随着任务期限的临近,形势对他们来讲一天比一天严峻。
1984年4月8日19时20分,第二枚“长征三号”巨大的箭体再次被推向太空。氢氧发动机出色地完成了所有工作程序,这是历经8年研制的中国火箭氢氧发动机第一次获得成功!它让世界宇航界把目光投向了中国。
1990年2月10日深夜,美方通知中方,终于接到“大赦令”的“亚洲一号”卫星于当天晚上6点半离开洛杉矶,途中在夏威夷加油,于北京时间12日凌晨3点30分到达中国北京。
在一年前的中美商务谈判中,卫星以什么方式进入中国曾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幸亏头脑灵活的航天人想出了一个“卫星过境”的巧妙提法,使这一本来双方都认为事关国家尊严的“大是大非”的问题得以化解。
1990年2月10日深夜,美方通知中方,终于接到“大赦令”的“亚洲一号”卫星于当天晚上6点半离开洛杉矶。而在此之前,美方已收到中方的电报:西昌条件完全满足,卫星可以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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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发射的壮观景象 |
中午12点35分,747专机平稳地降落在中国四川西昌机场上。晚9点30分,运送卫星的车队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专用厂房的门前。
因为几十年的封闭国情,中国的火箭完全是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土生土长”出来的。许多技术指标是中国人自己的标准。而美方由于对产品过度保密,经常造成技术协调中人为的障碍。由于双方互相防范而又必须在一起,这就使得中国箭与美国星的联试工作相当艰难。
“亚洲1号”卫星重1.24吨,装有24个C波段转发器。覆盖面积可达亚洲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可为东南亚、朝鲜半岛和中国部分地区的25亿人提供先进的电视转播和通信服务。中国长城公司与香港的亚洲卫星公司在签订发射合同时,把一年后的1990年4月份定为发射月。
倪海龙:“肯定是有压力的,因为是第一次嘛。第一次接触到对外发射服务,对我们一个是对我们心理有一种考验。对我们自己就是说,我们这么多年的航天技术水平是一种考验。”
当中美双方第一次进行技术谈判时,美国人才知道,中国“长征三号”火箭与卫星的接口--过渡锥的尺寸原来是中国人自己的“土”标准;而中国人也才明白,国外的火箭与卫星的接口,原来都是按统一的国际标准设计的。休斯公司提出,中国必须重新按国际标准设计卫星的过渡锥和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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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4月8日19时20分,“长征三号”喷出的火焰再次把巨大的箭体推向太空 |
刘素云:“当时问你们能不能设计?我们说能。当时休斯他们美国人是不想让咱们设计的,他想自己设计。设计呢,当然要跟我们要钱。一说就是几百万,上千万,那经费是高得不行啊,另外还都是美金。当时技术人员,范总还有一些主任都问我,说这个东西我们能不能设计,我说我能设计。”
半个月后,女专家刘素云和曹丽君拿出了中国第一个国际标准的星箭过渡锥。
东方与西方在空间技术上携手合作,需要协调的也不仅仅局限于技术性的问题。当中国、美国、加拿大和亚洲卫星公司的专家以及技术人员云集于发射架下,由于各自的思维方式、工作程序、社会观念、生活习惯以及价值取向不同,加之语言上的障碍和技术上的相互防范、彼此保密等原因,使得这次发射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显得更为复杂。矛盾的产生首先在一日三餐的规定时间上。而最让美国人不能容忍的是打不通国际长途电话。
中国的发射场,都没有逃逸设备。
但西方不同,保证发射架上一旦发生紧急事故时,工作人员能迅速逃离现场的这一装置,在所有发射场都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因此在上发射架之前,美国人首先问的不是卫星火箭如何,而是“万一发生事故,从哪里逃走?”听到中国人回答的:“无路可逃!”之后,美国人便站在那里,原地不动,无论你怎样动员,就是不上发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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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三号火箭 |
也就是从那时起,中国的火箭发射场上增加了防御逃生设施。而中国人由此带来观念上的改变还不止这些。
随着发射准备工作的不断进展,中美双方的“技术合作和竞争”也在“更广阔的领域和空间”展开。
当中国人最具特色的民族服装穿到了美国人的身上,而美国人最有代表性的牛仔帽戴到了中国人的头上时,双方各自的情感已经在飞向太空的共同渴望中融合在了一起。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些来自东西半球人们之间的矛盾在磨合中逐步消失。“白皮肤、黑皮肤和黄皮肤”齐心协力地唱着同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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